看着艾妙妙的模样，苏婉心有些同情，让她到沙发上休息。就在这时，南天看到桌上摆满了一些笔迹稚嫩的信。老婆猜的没错，艾妙妙真的不停资助学生。

而且，她捐出去的钱，几乎是她这些年所有收入！

自己的另一面被看穿，艾妙妙也懒得伪装。这些年她心里有万般委屈，索性都给苏婉心说了。

艾妙妙的出身，很不好。

她没有爸爸，妈妈也很早去世，一直在亲戚家长大，因此早早失学。亲戚一直压榨艾妙妙，用他们的话说，艾妙妙得报恩，他们养了她十年，最少得报恩一百万。

艾妙妙不是苏婉心，她没有那么聪明，那么坚强。

她也不是南天，杀伐决断毫不留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她没那么厉害。

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女孩，最快的来钱方法，就是牺牲灵魂。

但是，艾妙妙希望能够救赎别的孩子。她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她可以痛苦，可以绝望，但她愿意给其他孩子一个希望。

最开始，艾妙妙定期捐一千块。

到后来，两千，四千，二分之一收入，全部收入。

跟了肖总之后，艾妙妙渐渐学会了看男人脸色，学的牙尖嘴利，她有了一副肤浅不堪的皮囊。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肖总觉得‘拿得出手’。

可是她的内心，还是那个缺爱的女孩子。

艾妙妙红着眼，握住苏婉心的手，声音哽咽

“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无论我做什么，人们都瞧不起我。有一次一个家长带着孩子来谢我，看到我挽着肖总胳膊，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们虽然没有拒绝我的资助，但却不让学生再和我联系。因为我不干净，我的钱也不干净。

不过也无所谓，那些孩子能好好长大，我也就知足了。”

艾妙妙声泪俱下，听的苏婉心也一阵难过。

末了，南天夫妻俩没有将艾妙妙赶尽杀绝，只是让她找个别的出路，这一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南天还给了她一张名片，虽然艾妙妙曾对他妻子不善，可也是迫于无奈。

而且，捐款数额都是真实可查的，能够舍弃自身帮助别人的女子，并不是真正的坏人。

要是有机会，能够帮她一把，救她脱离苦海，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回家的路上，苏婉心倚在老公怀里，眼神迷离

“我一直以为艾妙妙只是个附庸土豪的肤浅女人，没想到她这样崇高。我也捐钱，但也只是捐出收入的十分之一，她却把所有都捐了。”

南天一点头，说世上很多人都是这样，有两面性。

真正的善人没有几个，十足的恶人也是少见的。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了五年前。

婉心能够原谅艾妙妙，是不是代表，如果自己坦诚交代，她也能原谅自己五年前的身不由己？

那晚，南天一直没有睡。

他翻来覆去一整夜，满心都是这件事。

次日清晨，五点半。

天刚蒙蒙亮，南天就被手机铃声吵醒，是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接通后，对方迟迟没有说话。但是从背景音里，听得出哐哐的砸门声，还有男人的不停辱骂。隐约还可以听见女孩子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