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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乡试当天。

乡试,在古代是普通人当官的唯一路子,家家户户都十分上心。

乡试连考三天,答完题前,任何人不能走出考场。

考生们都是自备吃食和棉被,考试的隔间没有门,大魏多雨,所以考生们还会自备油布当门帘。

秦家明知他要赶考,却不闻不问,只给秦南秦北备得妥妥帖帖的。不仅有上好的笔墨纸砚,还有精致的吃食以及厚厚的油布,东西只比别人好,没有比别人差的。

秦南秦北被千拥万护地送出了秦府,老太太还塞了上百两让他们备用,最后用华贵的马车送行。

而萧权一早从下人厨房的后门走的,一个人都没有来送,他形单影只,却没有丝毫落寞,反而兴致勃勃。

来到京都贡院外,不少达官贵人的士子已经排着队。虽然服装样式是统一的,可是他们布料上乘,还绣有暗花,手里提的书盒皆由上等梨花木所做。

相比之下,萧权的用品和衣服寒酸了许多。不过也有不少寒门子弟和他一样,虽然粗布麻衣,但胜在精神风气还不错。

只是别的寒门子弟再怎么差,也是大包小包,不像萧权只带了笔墨纸砚,还有寒酸的一个粗玉米窝窝头。

监考的官员,分内帘官和外帘官。外帘官就是监考官,负责考试各种事宜,而内帘官除了批阅试卷外,不管其他事,而且内外帘官不相往来。

现在士子们正接受监考官的检查,防止夹带小抄和冒名顶替。

检查完毕后,监考官就会让士子们领一个号码牌,进去找自己试场单间。

监考官检查到萧权时,见他寒酸,连油布都没有,本想提醒一句,可见所有人都离他几米远,似乎不受京都人士待见,便挥挥手,让他进去了。

萧权来到自己的单间,摆好笔墨纸砚,等待考试。

出于职业病,他细细观察了一番单间,这里虽然简单却不简陋,单间的砖石竟是由糯米灰浆粘在一起的。

糯米灰浆,就是工匠们把糯米煮烂,然后把这些糯米和三合土相融合,将浆汁合在一个容器里,再加上杨桃藤汁搅拌,这样做成的砖石扛得住数百年雨打风吹,堪称现代水泥。

在古代,只有皇陵、皇宫才能用上这种高端玩意,现在乡试的贡院却用这么高端的材料,足以看出当今皇帝对人才的重视程度。

就在萧权琢磨这堵墙的时候,一个人经过,向他行了一个礼。

来人是公子模样,他看着萧权空空如也的单间,道“兄台,看这天阴沉,恐怕会有急雨,兄台的油布在何处?”

这公子言语之间,没有半分鄙夷嘲讽之意,紧蹙的眉间都是真切的疑惑和关心。

于是萧权答道“无碍,我不怕雨。”

只要他写得快,暴雨就追不上他。萧权微微一笑,骨子里带着现代人的乐观和坚定。

萧权的衣袖上还有着补丁,这衣服已经穿了三年,每一年考试萧定都穿这一身,衣袖上还残留着上一年的墨水。

萧权淡然又随意的样子,让公子很困惑,难道这人只是来敷衍了事的?

可萧权的笔墨文具摆得整整齐齐,可见此人对考试还是慎重和上心的。

年轻人收敛起眸中的困惑和猜疑,直接问道“兄台如此胸有成竹,必然是才华横溢之辈,不知兄台贵姓?”

“免贵,姓萧。我叫萧定,字盛权。你也可以叫我萧权,我的朋友都叫我萧权。”

“在下魏清,字初廉,今日有幸和萧兄相识,多多指教。”

姓魏,难道是皇家人?萧权回了一个礼“客气客气,互相指教。”

恰巧,魏清的单间就在隔壁。

两个人相见甚欢,要不是考试开始了,两个人就要搬个桌子出来,摆上几壶小酒和一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