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一直在继续,这里唯二是真身的苦掌门第一个顶不住了。整个山道上除了沐镜张白,除了他其他人都是神识,不在乎温度。
苦掌门不得不拼命运作灵力,可还是冻得浑身直打哆嗦。
其他的徒子徒孙们,都躲在山下。这片阴影也没有继续扩大的意思,所以他们并未受影响。
沐镜则有苦说不出,之前大意了,她在东王公府跑来跑去的很多次,从来没被发现过。她就以为东王公府外强中干,并没什么有本事的人。然而她却忽视了铜雀台,没想到还有如此高手,躲在这个地方。
不过沐镜有些爱面子,不管张白怎么询问,她都说自己没事,其实她身上也冷得不行。这时反倒是张白优哉游哉,他身上暖和得很,那阴影对他丝毫不起作用。
僵局就这么持续着,眼看一个时辰过去了。山下忽然走上来一个人,张白一看,竟然是那个女长老,看起来是真身到场了。
果然,那女长老刚到,她的神识就被收了起来。女长老双手合十,向峰顶躬身拜道“王爷请少歇,我已布成阵法,这个顽固小贼已然逃脱不了,之后就由我来教训他吧!”
说话间,那阴影的主人似乎已经同意了她的请求,霎时收却起了异界。
温度恢复了,月光通明,平时也不觉得有什么热量的月亮,这会儿似乎也能给人带来暖意。
张白虽然内里穿着金袍,也能感受到周边温度的变化。可他心中战战兢兢,反而变得一片冰冷,因为他终于注意到一个词“王爷!”
上一次听人提到这个称呼,还是在帕提亚的战场上,遇到铁冥使的时候。从原为法王的稻劳处得知,被这样称呼的人,是血冥教的所谓东王爷。
就是被自己抢了帝药、杀了一堆手下冥使和夜使、又放了南华、搅黄了秘密通道的血冥教王爷?这可算是仇人还没见到面,眼睛已经分外地红了。
“沐镜姐姐,不好了,铜雀台上的好像是血冥教的东王爷,是疑似教主的存在。”张白忍不住心惊胆战地传音给沐镜。
“我也听到了,别着急,你千万不要现身,我自有办法。”
张白听沐镜说有办法,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再看那女长老,此时站在月下,面部上仰,手中捏诀,口里念念有词。
月光洒在她额头上,如流水滑过凝脂,翻过细长眉宇、秋水双目,沿着玲珑秀丽的鼻梁,下至激丹绛唇,竟是个不世出的美人。
张白又一次心中一动,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
“记住我说的话,千万不要被人发现,我有办法脱身的。”沐镜又一次传音。
“好的,我记住了。沐镜姐姐你要干什么?”张白有点好奇,沐镜准备如何脱身。
正在这时,整个山道的地面忽然升起了一大片墨写的文字,这些文字四四方方、弯弯曲曲张白一个都看不懂。
这样文字腾空而起,像一个罩子似的,所罩之处,眼前的景物都扭曲起来。那女长老也好,道路也罢,在张白眼里都变得弯弯曲曲的,连天上的月亮都不再是圆的,变得犹如南瓜一样歪歪扭扭。
右手,张白突然惊惶地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正在微微蠕动,似乎正在生长。他赶紧想把右手缩回来,却发现手不听使唤了。这要是长得太长,露出道袍之外,非给发现不可。
张白正在着急,他眼前的空间猛地撕裂开来,空气就像帐篷的帘门般打开,沐镜显出了真身,笑嘻嘻地站在女长老的面前。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我出来还不行嘛,有必要那么认真吗?”沐镜似乎完不在意这个阵法,而且有恃无恐似的,完不怕对方。
女长老不再仰着脸,双眼注视着沐镜,手中重新捏诀,口中默念,阵法忽地不见了。
两人面对面,沐镜依然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