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命不久矣(1 / 2)

有女不归 酒涩飞香 2346 字 2020-12-13

西洲对“明鸿”这个人,似乎非常抵触,这让南风觉得不正常。西洲断断续续地咳了几声,许是牵扯了心肺,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也变得苍白难看。

“没事吧?我陪你去医馆。”南风说。

西洲摆了摆手,说“小病而已,不值得跑一趟医馆。”

可刚说完,他又咳了几声。

他的咳嗽不像寻常人一样声音浅而小,他的咳嗽剧烈而沉闷,带了一些喘音,像两军阵前迎着风的战鼓,咳的人心惊胆战的,怎么看也不是小病。

南风站起来去拽他的胳膊“你看看,都病成什么样了,还要硬挺着!”

他却推开南风的手,拉着她坐回原位,似笑非笑地说“医馆看不了我的病,我的身体自己清楚,死不了人的——你不是想知道‘明鸿’是谁吗?来,我讲给你听。”

南风忽然没有心情听了,却只好顺着他的心意坐下。

西洲“顾左右而言他”的戏码演的很足,精神头恢复了不少,他一边给她倒酒一边解释说“我想着,一百多年以前的人了,又是个只会附庸风雅的书生,本没有什么好讲的。不过你有兴趣,我就给你讲一讲他复姓赫连,单名一个‘衣’字,‘明鸿’是他的字。因为他的父亲、当时的夔州太守赫连大人生前最爱的诗文,乃是《诗经·秦风·无衣》一篇,所以给他起名赫连衣。”

赫连衣,赫连衣。南风默默念了几遍,觉得有些熟悉,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有曾经的味道,但打完了之后,五脏六腑又空了出来。

西洲说“他科考的时候中了榜眼,在朝廷里任职未满一年,被高宗以叛国罪流放边疆,之后不知所踪,人们都说他是病死的。”

“叛国?”南风惊呼。一个新任职的小书生,哪里有能力叛国?

可西洲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肯定。

想到小书生们对那两幅赝品的激动态度,南风颇觉得诧异“你不会记错了吧?我看那些儒生们对他非常追捧啊,他应该非常有才学吧!”

“徒有其名。”

怎么会?

“那……他们说的‘七皇子’是谁?皇族为什么要把赫连衣的作品都处理掉?他们俩有什么关系吗?”

西洲头压低了些,捂着嘴巴咳了两声,回答“七皇子,是一百多年前翊朝太宗的第七个皇子,准确来说,她是翊朝唯一一个以皇子的身份安葬的公主。”

南风被说的晕了“啊?他是……”

“她的名讳上易下安,叶易安。”

“不对吧,翊朝国姓不是宋吗?他为什么姓叶?翊朝不是根本不许公主存活吗?她为什么能活下来?”南风凭借着她知道的最基本的常识提出了质疑。

“她是皇族不敢承认的皇子。”

“不敢承认?皇族将她除名了吗?”

“皇族族谱上从来就没有过她的名字。”西洲的脸有些发白。

南风依然不懂,说“身为皇子——不对,公主——却不被皇族承认,他是个罪人吧?”

“她不是!”西洲忽然疾言厉色了,他的眼睛睁得老大。

“不是就不是呗,你那么激动……?”话没说完,南风就赶紧闭了嘴,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了西洲眼睛里的血丝。他在生气。

尽管南风及时收住了嘴,但西洲表现出来的激动依然超出了她的想象。只见他双手按在桌子上,眼神尖利起来,声音也大了一倍,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控诉“她没有罪!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要让她背上千古骂名!”

西洲的声音很大,声音也凄厉地让人头皮发麻,引得许多客人纷纷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这种凄厉的控诉让南风觉得熟悉,像极了破碎的记忆中,那个晚上素尘用玉魂扇指着她的时候,一声又一声地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