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脑子,你有一百零八个脑子!赫连衣暗骂。他虽嘴上不敢说,但一个白眼翻过去,保证能让宋易安了解他此时的心情。
宋易安依然用手撑着头,说“不服气啊?哼,不如你说一说,你到底查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
赫连衣想着周眉语在马车外面,现在无论跟宋易安吵架还是打架都吃亏,只好忍了眼下的闲气,说“殿下没有向刑部和大理寺询问任何内容,也没有仔细调查死者的房间,反倒着重调查了一下保管贡品的仓库,所以下官认为,殿下已经想好了,问题的关键不在室内,而是在仓库里。”
“嗯。”宋易安用鼻音轻哼。
宋易安淡然的一声,激起了赫连衣身的斗志。赫连衣说“若是要问这三个被害人有什么共同点,下官记得,他们都不是本国最高首领,但他们都有保管贡品的资格。东瀛被杀的那一位是使团副手,高丽和黎国的两位都是皇族。”
“对。”
“人们都觉得杀掉他们是为了引起各国纷争,所以在凶手嫁祸给前朝杀手忠武卫的时候,很少有人提出质疑。但换一个思路去看,我国国力强盛,并不惧怕那些弹丸小国,就算杀了他们,也不大可能引起战争。不如把凶手的目的看的浅显一些,使臣很可能与只是与朝贡有关,或者说,这一场连环命案,或许是各国使团内部争斗的结果,只是被我国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句句都说在点子上。宋易安坐直了身子,问“还有呢?”
赫连衣边思考边说“若真是如此,无论各国国主如何气愤,做何反应,等事情告一段落,结果已成定局,朝堂上就会有一个人站出来,对世人说这场连环杀人案其实是各国使臣的内部纠纷,到时候国主们只会觉得自讨没趣,不会再做深究。”
“那么整件案子,只会有一个背黑锅的人被杀,那就是我这个与前朝有关的皇子。”
“这也是殿下您要求亲自查案的原因对吗?”
宋易安冷笑“难道我要坐以待毙?”
赫连衣无语极了,他想,宋易安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即将被迫背黑锅赴死的人,怎么在典客署兜兜转转一大圈,除了欺负死了老虎,什么都没做啊?
宋易安忽然凑近了赫连衣的脸,一边的嘴角稍微扬起来,说“赫连大人,你喜欢虎皮袄子吗?”
“下官……”
“送你一个白色的虎皮袄子,你要不要?”
赫连衣“……”
赫连衣真的很想问,赵王殿下您是疯了吗?
不管您疯了没有,下官没有疯啊!
马车狠狠一晃,停了下来。要命的是,宋易安因为完没有准备,身子前倾,直楞楞往赫连衣的怀里撞上去!
赫连衣条件反射地伸出了双手。
咕咚!
宋易安下意识地躲避,以免磕到赫连衣的头,可他们在狭小的马车里,身不由己。宋易安行动不便,竟因为这个多此一举的躲闪,将自己的脸颊送到了赫连衣的面前。
赫连衣温润的嘴唇,与宋易安消瘦的脸颊做了一次亲密的碰撞!
宋易安一个激灵,想推开赫连衣,可马车再次摇晃,宋易安手臂撑不住,一个踉跄,伏在了赫连衣的身上。
宋易安与赫连衣的脸几乎贴在一起,赫连衣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吹的她脸颊立时就红了。
宋易安被冒犯了。这样的情况若放在旁的姑娘身上,必是要一巴掌打到男子的脸上,以证明自己乃是如假包换的贞洁烈女,可宋易安深知,自己并没有立场去扇这一巴掌。
她只想扇自己一巴掌。
她想找一个车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满脑子都在质问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嚣张?好好坐着能死吗?跟一个男人抱在了一起,且还是自己主动!老天爷,你果真要逼死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