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极了。不过宋易安享受按摩的时间并不长,因为赫连衣很快给她重新绾好了一个发髻,并插上了她那只又旧又普通的木簪子。
“好了!”赫连衣说,听语气,好像很满意。
宋易安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她没有镜子,觉察不到与先前有什么变化,却没来由地觉得好看,觉得自己正因为这个发髻,精神了许多。
店家不住地往宋易安这边看,脸上带着笑,似乎在善意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发生的故事,却碍于宋易安的女儿家颜面,没有过问。
赫连衣把碗里的水倒掉,送还给店家,客气地道了谢,这才拉着宋易安走出来。
两个人一匹马,踏上了南下的路。女孩安静地坐在马背上,低垂着眼睑,若有所思,像个会呼吸的雕塑;男孩牵着马缰绳,细白的脸面透着书生气,显得格外温文尔雅。男孩总在女孩不注意的的时候,偷偷送上一个眼神,又很快若无其事地收回来。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她又会悄悄地笑。
宋易安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在赫连衣眼里平平常常的景象,总会引起她激动的情绪。不过她不像其他闺阁少女一样,肆意地流露情感,她的欢喜和快意,只会像刚刚接触到春天的冰雪,融化的悄无声息。
比如吧,她会撷一朵带刺的月季花,一把玩就是整整一天;她会站在山丘上张开怀抱呼吸,把胳膊伸的“咔咔”直响;她会循着声音抓一只最大的蚂蚱,揪着它的翅膀教训它不要嚣张;她会悄悄编一只没有花的花环,又怕赫连衣笑话她,做贼一般躲躲藏藏。
赫连衣常常暗自遗憾,现在是夏天,花开的不多不灿烂,若是春天,能看到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看到富贵的牡丹和艳丽的芍药,看到素净的梨花和沁香的海棠,她应该更高兴吧。
没关系,三峡的美景会弥补她的遗憾。
她能这样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