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衣鼓励宋易安借着他的力量往上爬,可宋易安试了试,毫无作用。
宋易安的马好像有了点眼力,绕着赫连衣转了半圈,自顾自地走到了平坦的地方,与赫连衣的马会合,好歹没有再给宋易安找麻烦。
赫连衣发觉宋易安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量爬上来,说了声“得罪”,双手插在宋易安的腋下,像拔萝卜一样,用力将宋易安抱了上来。
“你怎么样?可有哪里受伤?”赫连衣反复打量宋易安,担心地问。
宋易安的眼睛被水浇的睁不开,冰冷的水打在身上,闹的她头皮发麻,不愿说话。赫连衣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一点招呼也不打,霸道地将宋易安背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平坦的地方走。
“喂——”宋易安被赫连衣的举动吓到,想出声阻止他。
赫连衣把宋易安禁锢地更紧“别动。你相信我!”
相信?嗯,当然相信。
原本只是宋易安身上有泥,这倒好了,赫连衣也沾了一身。宋易安伏在赫连衣并不宽厚的背上,忽然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想这个呆子应该会觉得很荣幸吧,他是我出生以来,除了舅舅,唯一一个背过我的人。
经此之后,赫连衣让宋易安走在前面,他说,这样才能让她一步也不离开他的视线。
眼看就要到夔州城了,赫连衣瞧着被风雨打压的没了脾气的冒牌皇子,生出些歉疚来,说“咱们先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
宋易安有些瘸腿,但她尽量不表现出来,因为这样的姿势,总会让她想起宋元德那个疯子。她若无其事的说“你不是说马上到家了吗?天色还早得很,为什么要休息?”
“你累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脏兮兮的给你丢脸啊,”宋易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又不是丑媳妇见公婆,自是不在乎——难道你在乎?”
“我?”赫连衣愣了愣,“咳咳,我怎么会在乎。”
既然都不在乎,两个人还有什么好停歇的,未时左右,就到了赫连衣的家门口。
夔州城笼罩在大雨当中,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赫连衣和宋易安像两个泥猴子,没了人样儿。看守赫连府大门的小厮一时没有认出赫连衣的身份,差点以为他们是乞讨的难民。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啦,少爷回来啦!”终于认出赫连衣身份的小厮从台阶上腾得跳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院里跑,边跑边喊。被雨水洗刷的分外干净的院落,探出了好些个脑袋,院子里热闹起来。
宋易安跟随赫连衣跨进大门,就听见一个沉稳的夫人的声音“这是着了魔了吗?你家少爷怎么回得来?老爷累了一天,刚有个喘息的时间,你们……”
声音的主人由远及近走过来,等看到赫连衣的时候,忽然就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