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安暗自思忖难道宋元杰认出了她?
自从脑子里闪现了这个想法,宋易安就一阵一阵地恐慌。被赫连衣抓住把柄,没有关系,是杀是留,她能做主;被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抓住把柄,且不说会不会将来受他摆布,就是整个复国大业,也岌岌可危。
这种恐惧很快形成了强大的压迫感,致使她冒起冷汗来,腿也有些打颤。
赫连衣适时地安慰她“你别着急,我不过是随意猜测。想来蜀王殿下是真的把你和京城的赵王当成了完不同的两个人。”
宋易安想着最坏的情况,眼里已经带了杀气“你倒是说说,怎么保证他没有认出我啊?”
“我当初认出你,除了我记性好以外,最大的原因是我和你并不相熟。可蜀王殿下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你,一直把你当成弟弟看待,突然告诉他你是……嗯……想来他也不会相信,更不要说就凭着见这一面就发现这个秘密了——你自己也看到了,他的情绪非常平静,看到你之后有哪里不协调吗?”
倒是没有。
宋易安翻着白眼说“猜测他认出我来的是你,否定这种可能、极力保护他的人也是你。你是不是怕我杀了他啊?你放心,你认定的这位明主,我现在还下不了手。”
说着,宋易安就寻路往回走。
赫连衣心里充斥着疑惑。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是捉摸不透的,但当他亲自体会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时,又满心的不甘。他一把拉住宋易安的手臂,说“什么叫‘我认定的明主’?我在意的人是你,不是别人。”
“是谁都没有关系,我不在乎。”
赫连衣更加逼近一步,皱眉说道“自从你病了,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也不能这么说,就像回到还在京城的时候一样,对我冷淡猜疑。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是你做错了,是我想明白了。”宋易安望着赫连衣的眼睛说,“赫连衣,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得回去了。”
“回京城吗?这么快?你的病还没好的!”赫连衣有点着急了。
宋易安淡淡地说“但是我布的局已经完成了。”
今天早晨,福子送来消息,说周眉语已经上书宋诩,代替义父徐绍聪为受灾严重的云阳城送去两万石粮食。宋诩已经答应了。按照计划,周眉语今天就应该出发了。只要周眉语在宋元吉和宋元德眼皮子底下走出长安城门,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半月之内,宋元吉和宋元德必定结盟,谋反窃国!
这么关键的时候,她宋易安怎么能不在场呢?
赫连衣太了解宋易安了,这种了解,不只带给他满足,更多的,还是担忧和恐惧。
赫连衣说“我一早就知道,你跟我来夔州,只是以退为进的一种策略。你不会放下京城的任何人、任何事,我也不会天真地乞求你放下。既然你准备好了,我陪你回去罢了。”
“陪我回去?”宋易安苦笑,“赫连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陪我造反?你以前不是还在担忧你的家国天下吗?你后悔了?”
宋易安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而赫连衣用一句话就回答了“我要守护的人是你宋易安,跟你的计划、你的目的,没有关系。”
“什——么?”宋易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赫连衣的脸微微红着,眼睛雪亮雪亮的,吐字清晰,声音洪亮“你如果没有摧毁这个国家、报复皇族的想法,那最好不过,我对你的喜欢将毫无保留、毫无顾忌;如今你翻云覆雨,妄图颠覆朝纲,我没有陪你一起的胆量,也没有兴复前朝的想法,不过,无论什么时候你想让我陪着你,陪着你哭,陪着你笑,哪怕陪着你赴死,我都愿意。”
宋易安推开赫连衣的手。纵然心潮翻涌,但她没有半分表露,说“你的表白毫无诚意。赫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