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逊位诏书。他要带着这份诏书出宫,在京城内外调动兵马,与宋易安抗衡。
但宋元吉没能迈入宋诩的寝殿,更没能见到宋诩——他这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了。
皇宫的东大门打开了,一队人马约莫两百人,踩着哒哒的马蹄声逼近。马背上的人们穿的不是京畿护卫军的黑褐色铠甲,而是巡防营的红色薄甲和江夏王府的赤色重甲。
宋元吉被这凌乱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当他看到一团又一团刺目的红色,更是一个没站稳,险些瘫倒在地上。
宋元吉被他的随身护卫搀扶着,眯着眼睛去看为首的那几个人。
浑身浴血的赵岩不是这个队伍的首领,杀气腾腾、睥睨天下的周眉语也不是。这支军队真正的首领,是站在正中央的那个穿着黑色铠甲、没有带战盔的人。
那个人,正是宋易安。
宋易安太瘦了,在那些充当背景的、虎背熊腰的巡防营士卒和江夏王府府兵面前,她显得单薄又突兀,好像她胯下的马,都显得壮实了许多。夹杂了血腥味的热风在皇宫里跌跌撞撞,扫到宋易安的头发时,来了兴致,将她的头发撩拨起来,吹得张扬潇洒。
她的下巴轻微地扬着,眼睛随意地扫视着满地残破的尸体。她直挺着胸膛,果真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将领。
宋元吉自然没有见过这样的宋易安,别说他了,就是宋诩、就是赫连衣,都没有见过她的这副面孔。一改往日若有若无的,也撕下佯装的冷淡孤高,把自己最野性、最凶狠、最冷漠的一面毫无顾忌地展现给敌人看,她要在敌人死亡的瞬间,给他带去最难忘的痕迹。
宋易安驱动战马,缓缓走到宋元吉面前。
相应的,宋元吉慢慢向后退。层层叠叠的尸体成为了他躲避宋易安的障碍,这让他更加恐惧。
江夏王府的府兵已经在周眉语的指挥下,提前一步包围了宋元吉。这种场景,犹如一群饿狼面对一只受伤的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