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太监传错了旨意——毒酒有什么意思,比剥皮抽筋无聊多了。
那太监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将死之人蔑视,心中大为不爽,说“罪人宋易安,赶快服毒自尽吧,免得脏了我们的手。”
宋易安冷笑一声,说“宋元杰是猪脑子吗?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把我剥皮抽筋,今天就变了?如此不讲诚信,与他那个被活活气死的爹一模一样啊。”
太监吓得手都软了,骂道“大胆!混账!死到临头了,竟敢辱骂陛下,你是想被千刀万剐吗?!”
“千刀万剐?来呀。”宋易安不屑地说。
太监只当宋易安已经疯了,便自动过滤她嘴里的大逆不道之言,捏着嗓子催促道“时辰到了,别啰嗦了,赶紧上路,免得让咱们麻烦。”
宋易安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腿上的伤口恶化,早已化脓,让她站立不稳,几乎要重新跌回去。她稳了稳心神,一步跨到太监面前,对那杯少得可怜的毒酒看都没有看,直接端起了盛着毒酒的酒壶。但她没有马上喝掉,她问了一个问题“赫连衣呢?他也被赐了毒酒吗?”
太监自然是不明白宋易安问这个问题的目的的,他答“赫连公子啊,怎么会一样呢?你傻啦?人家是功臣之后,天下士子敬仰的楷模,你呢?你是千古罪臣。咱家也不怕跟你说哈,你死了之后啊,要和前太子、齐王一起被埋在永安陵外,并排着埋,往后生生世世都要争斗不休的!”
宋易安拿着酒壶的手松开了,转而,她的手掐住了太监的脖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是功臣?谁?!”她近乎发狂地说,眼睛顿时血红一片。什么理智,什么隐忍,什么尊严,什么权力,什么留恋,什么疑问,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一个满是怨怼、满是悔恨、满是痛苦绝望的女人。
赫连衣活了下来。在宋易安眼中,他用自己完好无损的生命,证明了自己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