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风自以为理亏的时候,西洲的想法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他像个登徒子一般,笑着说“我们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是不是很遗憾?正巧现在月黑风高,我们不如把迟到了一百多年的礼数补?”
越说越离谱了!这一百多年,你都学了些什么?
西洲的身体弱,力气没有恢复,被南风比较轻松地挣脱开,还连带着推了一把,却把责骂他的话憋了半天,到底没有说出口。
他看着她的窘态高兴的快要大笑起来了,幸好他还记得现在身在客栈,夜里安静。
笑够了,西洲拖着残腿走了几步,坐在床沿上,双臂撑在身后,做出惬意的姿态来,问“你可困了?”
想起他刚刚的“提议”,南风使劲摇了摇头。
“那好,”西洲整理了一下自己宽大的衣摆,“那就不用等到明天一早了,你现在就跟我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师父呢?他又抛下你了吗?”
南风摇摇头。
“不是?那你为什么一个人?”
提到素尘,南风心里还是一阵慌乱,可正要回答西洲的问题,转念一想,埋藏了好久的问题脱口而出“先别说我,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吗?你去哪儿了?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有什么,迷路而已。”西洲大手一挥,若无其事。
南风若是个傻子,或许还能相信他的话,可她不是,她的脑子很清醒“你不要装模作样了。难道你身上发生的什么事,还有我不敢听的吗?我都知道了,比如你把自己的皮囊送给那个恶鬼,比如你被施了生魂术,比如你在世上辗转流浪一百多年。你敢经历,我为什么不敢听?”
南风用炯炯的目光看着西洲,等待着西洲娓娓道来。
可西洲偏不看着她,眼神躲躲藏藏,最后干脆说“都说了是迷路,怪丢人的,就不细说了——你是不是困了?”他假装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往床上一趟“洗完澡就犯困,还是早点睡的好。”
南风执着地将西洲从床上扒拉起来,把他瘦的只剩皮的脸摆在自己面前“非说不可!”
西洲试图躲开,却没能挣脱南风,三番两次之后,终于缴械投降“我说,你别拽着我,疼……”
他果然知道她的软肋。只要他说疼,她还怎么下得了手?
西洲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顿了顿,似乎在想用什么词句才能让南风不会太难过。好一会,他才说“我原本在义庄附近等你们,后来意识不大清醒,似睡非睡的。等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和那个人在一起……”
那个人?那个神秘的恶鬼?那个骗西洲说自己是“高人”却剥夺他的皮囊甚至生命的混蛋?
“他?他对你做什么了?”南风瞪大了眼睛问他。
“也没做什么。他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事,一心想得到更多的怨气。他找的艰难,所以就想在我的身上打主意。可我这副破烂身子,能帮他做什么?他用着不顺手,也就把我丢了。”
“你又骗人!”南风发了怒,“若是这么轻巧,你会受伤?你腿上的伤这么严重,难道不是他做的?”
他又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泄了气,说“有个聪明的娘子有时候也会有麻烦——易安,真的什么也瞒不过你。”
“叫我南风!”南风气得推搡他。
“好——”他拉着长音说,“我成了他眼中的鸡肋,没什么大的用处,只会拖后腿。他想榨干我身上的怨气,所以让我吃了点小苦头。后来他寻了个小村庄,杀了不少人,储存了不少怨气,对我的看管自然就放松了。我于是逃了出来。”
以西洲烂好人的脾气,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恶鬼滥杀无辜的。他一定反抗过,阻拦过,而那恶鬼,也一定动用过别人想象不到的手段折磨过他。
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