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江寒的解释,苏淮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说“既然现在温鹤南是最有嫌疑的那个人,我们完全可以去北漠将人带过来严审,我一定能在他身上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苏淮婴自信满满,江寒却不以为意。江寒说“我们能想到,温鹤南和他背后的人也能想到。当初在刘巳非行刺之前,他们就应该料到,无论行刺能否成功,温鹤南是必定会暴露的,他怎么会呆在原来的地方等着我们去抓?你去北漠,一定会无功而返的。”
“就算人找不到,蛛丝马迹,我总会寻些出来!”苏淮婴执着地说。
江寒心中一暖,说“你的好意,我何尝不明白?只是你我……总要避嫌的,如果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只怕不仅不能堵住悠悠众口,还会连累你背上污名。平仲哥哥,这件事,我真的不想让你再管了。”
苏淮婴,字平仲。他父亲河间王苏信虽是武将出身,但并不能因此而忽略他卓越的外交才能。他年少的时候推崇春秋时齐国大夫晏婴,并以他为榜样,当初出使北狄,临危不乱,进退有度,时刻维护荣国尊严,世人便将他比作晏婴,也就是那一年,苏淮婴出生。苏信不仅给了儿子“婴”这个名,还将晏婴的字“平仲”一并给了他。苏淮婴从没有辜负过父亲的希望,一直是名门公子中的翘楚、世家子弟中的典范,让苏信引以为傲。
江寒是除了苏信以外,第一个称呼苏淮婴字的人。去年苏淮婴及冠,正式得了这个表字,马上溜进了北山上香火旺盛的飞云寺中,因为他知道,那天,江寒在飞云寺为她仙逝已久的母妃上香。
碍于礼法,纵然兴奋得无以复加,纵然迫切地想与对方分享快乐,但苏淮婴没有直接跑到江寒面前去,而是让自己的侍从偷偷交给江寒的侍女一个小巧又可爱的不倒翁。那不倒翁是红色的,胖丫头的样式,那咧着嘴笑的样子有三分娇气和七分灵气。将不倒翁的上半身轻轻一拧,就将它拆成了两半,从中间的空隙里可以找到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一首《忆江南》的词
鬓还青,或为相思换。鸿雁传书恐不效,空折柳枝柳色残。江去失影寒。
平生意,何用对金樽。都道公瑾樯橹壮,明朝青史当为君。仗剑傲红尘。
落款是“平仲”。
自此,江寒多了一个“平仲哥哥”,少了一个“苏公子”。
苏淮婴将这声“平仲哥哥”小心地藏在心里,脸上带了些红晕,轻咳了一声,说“靖边王府军武立府,几世几代,不知道立了多少功劳,也不知道受了朝廷多少忌惮。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了晋王和晋王妃,就不可能大事化了,你若想自保,想以后活的平静踏实,就得把它解决干净,不留半点把柄在别人手里。你称我一声哥哥,我难道能袖手旁观?就算不是为了你,我也要把它彻查干净。”
“可是,你应该猜到了,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定然与北狄皇室有关联,他们想借助温鹤南,离间靖边王府和皇族的关系。河间王与太子殿下关系密切,你又是朝廷重臣,牵扯到里面,一个不小心,会祸及全族的!”
“你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吗?”苏淮婴说,“我在你的心里,难道是一个没有责任、没有担当、遇事只会退缩的男人?我难道不能保护你?”
江寒愣了。
就是苏淮婴自己,说完这句话,也囧了,饱满的耳垂顿时成了两个熟透了的樱桃。
“平仲哥哥,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
“只是担心我,”苏淮婴忍着心头热浪,替江寒解释。他鼓足了勇气,说“你在我心里有多么重要,你并不知道,我想用这件事证明给你看!”
江寒目光有些闪烁“与我在一起会千难万险,你——恐怕会后悔。”
苏淮婴摇摇头“不会,我只会佩服和感激现在的自己。”
江寒眼波流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