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匆匆而逝,远在北疆的苏淮婴托人传来了一封奏折。奏折上字迹虚浮,笔画有些微的凌乱甚至停顿,让人差点怀疑,这不是往日一丝不苟的苏淮婴的亲笔。
原来,苏淮婴去了北疆之后,根据那封“密信”,确实找到了一些线索,值得欣喜的是,他找到了那封信的代笔之人。
那人是一位生活在北狄和大荣国边界的中年书生,屡试不第,只好以代写书信为生,有模仿别人字迹的本事,直至以假乱真。他承认,有人曾经让他写了一封信,并给了他很大一笔报酬。他是个聪明人,知道里面的内容太过骇人,其影响难以想象。他怕被人灭口,带着家人伪装成波斯商人,混入波斯商队之中,这才逃脱了追杀。
苏淮婴在上次调查温鹤南的案子时,因为行事大方,不计较银钱,结交过几位酒肉朋友,在他们的帮助下,才辗转找到了那位书生。
但这差点要了苏淮婴的命。
就在苏淮婴找到他、请他进京为靖边王府作证的那天晚上,书生的家里闯入了两个黑衣刺客。书生一家老小五口人部被杀,苏淮婴虽勉强保住一条小命,却身后中了一刀,肋骨也断了两根。若不是他的酒肉朋友们发现的早,他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苏淮婴没了证人,半个月来的努力化为泡影,更因为伤重,只能找了个地方休养身子。他惦记着京城的案子,这才写了一封奏折,托付给别人,请陛下派人前来调查。在他看来,明显有人在针对靖边王府设局,目的是离间荣国的君臣关系。
他认为,代写书信的人虽然惨遭灭口,但伪造靖边王王印的人,尚未找到,这或许是证明江寒清白最直接的方式了。
苏淮婴的奏折犹如一杯清水,对于京城的那团大火,并没有实际性的作用,只能勉强降降温,这还多亏了太子从中帮扶。
这天晚上,许久没有从朝政中抽身的皇帝陛下,顶着大了半圈的脑袋去了皇后的寝宫。他本没想着从皇后那里得到什么,所以皇后的“浅陋之见”是他的意外之喜。
皇后柳氏是太子容敬之的生母,是前任丞相的妹妹,纵然上了年岁,却因为卓然的地位而恩宠不衰。她的话,皇帝总是要听一听的。
皇后屏退了侍女们,小心地为床榻上的皇帝推拿按摩。香炉里焚烧着安神的香料,桌子上的两盆彩霞红牡丹娇艳欲滴。
皇上难得偷懒,惬意地伏在床榻上,昏昏欲睡。
皇后一边敲打着皇上的肩膀和手臂,一边用软绵绵的声音说“陛下都多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脸色都憔悴了许多呢。”
皇上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抱怨说“一团子烂事,哪里睡得着?眼下这个案子,一边是晋王麾下的得胜王师,一边是靖边王府屡立战功的西北野战军,稍有纰漏,就会惹得一方不高兴。说什么三司会审,那些朝臣们没有一个正儿八经干事的!都怕担干系揽责任,蜻蜓点水一样地审案子,到最后还不是让朕作难?”
“其实……臣妾觉得,这也不是难事,”皇后说,“或许是陛下把事情想复杂了。”
皇上有了点精神,眼珠咕噜噜转动几下“你有主意?”
皇后轻笑,说“臣妾是后宫妇人,见识难免浅薄,若是说的不好,陛下见谅。”
“你且说来听听。”
“陛下之所以左右为难,最根本的原因是,被刺杀的人是皇家媳妇儿。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当年也没看上这个风晴色做儿媳妇,若不是她和晋王自小一起长大,又碍于风德义大将军的面子,才同意了这场婚事。陛下自是不必为此难过的。不过要想解决这件事,最好的办法是让寒郡主也能做咱们皇家的儿媳妇。”
“江寒?可是……江家有先例,江家女子不入皇家。以前的那件事朕同你说过。”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