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牵?这名字有点……
在这种场合下,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名字,都会嗤笑的吧。而现在是行军途中,他们身边,是浩浩荡荡的四万西北野战军铁骑,那么……
纵然是男儿,苏淮婴也不觉低下了头。
“什么名字不名字的?打开!用你们的兵器给我把它劈开!”江寒红着脸说。
统帅有了命令,难道谁敢违抗吗?就算心里憋着笑,此时也不敢真的笑出声来。
在江寒的要求下,靖边王府的几位大将轮番在“一线牵”上留下了自己兵刃的印记,手掌震的酸麻,可惜的是,平时让主人引以为傲的利器神兵,今日却连一个锁链都劈不开,委实丢人。
江寒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处境了。不要说江寒,才华横溢如苏淮婴,也没有办法表述清楚。“一线牵”将他们两个人牢牢地连在了一起,刀劈不断,火烧不断,真真是“形影不离”了。
这算什么?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赶过来推一把吗?
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虽是被强迫的无心之失,但且不说被那些喜欢起哄的将士们耻笑,将来传到朝廷耳朵里,怕是会让晋王蒙羞、苏淮婴获罪啊。
江寒终于不淡定了,她连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都不想装了,烦躁地晃动着又长又笨重的铁链子。
苏淮婴安静的多,他对江寒的抓狂没有发表任何看法。没有人知道,虽然预料到即将因此而大祸临头,虽然肩上的伤痛的他直冒冷汗,但他承认,在听到“一线牵”的名字时,他的心里,偏偏是高兴的。
有人后知后觉地说“郡主,这条锁链一般的兵刃是打不开它的。咱们只能找钥匙了。”
找钥匙?说得轻巧。
白擒虎也有些焦急了,古往今来,哪有三军主帅拴着锁链到处跑的?他捧起江寒手上的锁,作势要用自己手里的铁簪子撬开锁芯。谁知他刚开始发力,就有眼尖的小将阻止了他。
小将军抱住白擒虎的胳膊肘,紧张地说“白将军,您这样可不行!你瞧,这个锁与别的不同,它的锁芯周围圈着一圈弧形的刀刃。若是一个不小心触动了机关,郡主的手怕是就保不住了!”
白擒虎被这么一提醒,才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后怕之余直骂自己莽撞无知,险些铸成大错。
这个秘密一经发现,军帐里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半晌,有人站出来,说“甘州有个锁匠,名字叫袁浪,据说曾经是小偷出身,后来金盆洗手制锁卖锁,号称世上的锁,没有他不会开的。他之前来咱们野战军中当过兵,后来剿匪的时候伤了腿,便回乡去了。末将记得他家就在甘州城南的梧桐巷里。郡主要不要找他试试?”
整个靖边王府管辖下的士兵,江寒几乎都认得,不仅认得,还能清楚地说出他们的家境背景、过往经历。别人记得那个锁匠,江寒自然也记得。她很想马上把袁浪叫到身边来试一试,可……
江寒叹息一声。
对前两天晋王殿下来信之事并不知情的白擒虎说“郡主是怕贻误战机吧?虽说甘州不是我们预设的途经之地,但其实并不会耽误很长时间,我们疾行了这么多天,一定能赶上支援王爷的期限。再者说,太子殿下现在差不多到了肃州,战局马上就能稳定下来,你还担什么心?甘州现在有晋王殿下,咱们之前商议的时候就说过了,发兵肃州却故意不去甘州拜见,确实有点说不过去。要不……”
“不行!”江寒语气坚定地说。
“郡主,”沉默了好半天的苏淮婴终于开了口,“在下知道你担心什么。罢了,在下一介草民,无牵无挂。不过一只手而已,怎能因为它而让郡主为难?”
说着,他随手取来白擒虎的刀,作势就要往自己被锁着的手腕上砍,只是他自由的左手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