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各位暂时放下私情,落了座,容启才露出一点焦急的神色。他已经忍了许久,只是唯恐时机不成熟,惹来了麻烦。
容启说“自从小女在和亲路上被凉国人杀害,本王一家人都伤心不已。本王只有这一个女儿,说句有违恩义的话,本是舍不得放她去和亲的。只是……哎,到底是害了她的性命。”说着,他的眼圈又红了。站在他身边的容辞更是垂下泪来。
这是晋王的提议、陛下的决定,所以在场的人都不好发表什么议论,只是垂首无言。
等整顿好了心情,容启又说“本王与各位一样,也想不明白凉国与我朝百年修好,这次更是结盟结亲的好机会,为什么突然撕毁盟约、奇袭我朝军队?本王前前后后派了好几拨人去查探,或者无功而返,或者……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消息,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对于这个问题,荣朝的所有人都好奇。放着好好的太平相处不要,没仇没怨的,凉国为什么要这么做?百年前凉国立国,与驻扎在荣国边境的靖边王府第一任家主江舜卿有八拜之交,并订立盟誓,世代交好,永不背叛。如今的所作所为,岂不令天下人耻笑凉国言而无信、背祖忘宗?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
不要说容启,就是晋王乃至陛下,也前前后后派了三四拨人去凉国调查情况,但能留着半条命逃回来的寥寥无几。派出去的细作们都说,凉国边境看管的实在是太严,什么消息也没能打探出来。
越是这样,越说明里面有让人在意的事。
于是容启说“为了给小女一个公道,我没有放弃。犬子容辞自告奋勇,说要亲自闯一闯这凉国边境。”
容辞?这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
容慕之替在场的其他人问出了问题“王叔让容辞去了?这么危险,怎么能让他去?”
不等容启回答,容辞已经站了出来,说“为公为私,我都该去。”
“可是你太小,没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我才能让凉国人放松警惕。我扮成了混迹在凉国和我朝边境的乞丐,成功进入了凉国。”
好胆量!好头脑!
人们心中一阵喝彩。
容慕之问“结果如何呢?你可探查到了什么?”
“嗯,凉国的确发生了大事。”容辞说。明明还是个小孩子,脸上却带着与年纪极不协调的老成,好像经受了许多磨炼。
在众人的注视下,容辞严肃地说“各位应该知道,凉国皇帝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尚无亲政资格,性格又软弱怕事,政事由皇叔李殊酬暂理。当初来求亲,也是李殊酬的主意。他的正妻是我朝皇室之女,他对我朝一向友好。”
“所以凉国忽然与我朝反目,才更令人费解。凉国小皇帝登基的时候只有七岁,大权落在外戚洛风手里。洛风有谋逆野心,李殊酬便以皇叔身份向我朝求援。陛下借兵于李殊酬助其平叛,杀洛风于听政殿,凉国政局才终于稳定下来——难道他们朝中发生了政变?”容慕之说。
“没有那么简单,”容辞回答,“当年,洛风的小儿子在流放途中失踪,李殊酬追查了许久也没结果,逐渐放弃了寻找。谁能想到,洛风的儿子洛河在这十年之中更名换姓,藏在我国,逐渐谋求时机报仇。如今突然回朝复仇,势头之猛,令朝廷内外无不咋舌。”
“更名换姓?”
“是。这个人寒郡主认识,他在我朝的名字叫做沈兴棠。”
沈兴棠?江寒和苏淮婴俱是一惊。这不正是当初温鹤南留给靖边王府的两个孩子之一吗?另一个叫刘巳非,乃是刺杀风晴色、栽赃江寒的凶手!
苏淮婴不禁说道“当初陛下派去帮助凉国平叛的主力正是西北野战军,所以他的首要目标,就是报复靖边王府!怪不得……”
怪不得凉国人对靖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