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自然知道,苏淮婴一心为了她好,但是容敬之把江宏发配到君子城,让他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地,还要恶毒地截断他千辛万苦派出来的求援士兵,这么大的亏,她是绝对不吃的!
她的杀意已经蔓延开来。
跟着她久了的人都知道,江寒越是平静越让人胆寒。她是个极护短的,就算是普通的靖边王府士兵在外面受了欺负,她也是要出面讨还公道的,更何况这次涉及的,是她的亲弟弟。
可从没有跟她一起去过战场的苏淮婴对此并不知情,所以在她用淡定甚至有些木讷的表情走到几个禁军面前的时候,苏淮婴并没有阻拦她。苏淮婴几乎以为,江寒会原谅容敬之的“一时糊涂”。
江寒俯视着一个被人死死按着、跪在地上的禁军,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本郡主之前派了一队人马前来援救肃州,为首的是我王府大将白擒虎,昨日就应该到了。他们人呢?”
“这……”禁军吞吞吐吐的。
秦穆不愿让江寒多费口舌,糊了那人一个重重的嘴巴子“照实说!”
声音脆生生的,把那禁军打得一愣,赶忙回答“太子殿下对他们说,靖边王奉命去嘉峪关巡查。那些人没有停留,已经离开了。”
君子城虽在嘉峪关以西,距离不算太远,但按照平时行军习惯,军队到了嘉峪关,是不大会继续行军的,以防止敌军来攻而无险可守。再加上是太子自己说的话,想来白擒虎一向忠厚老实,不会想到其中有诈。
换个思路想,若是将来因为这件事闹到皇帝面前去,容敬之也只会诬赖白擒虎听错了安排,贻误战机,更是有心造成靖边王府和东宫反目。反正空口白牙的,谁还能有什么证据不成?
憨厚如秦穆,也想明白了这一点,脱口问道“太子为什么一心想置我家王爷于死地?”
禁军没人敢搭腔。
秦穆非常实在,又举起了蒲扇大的手掌。
被打肿了脸的禁军吓怕了,忙回答“我等不敢随意揣测主人的心思——只知道郡主出城前,让巡防将军海连平闹了个没脸,还被晋王殿下好一顿训斥。海连平向太子殿下哭诉,殿下便说,到底还是让靖边王府和晋王府走到了一块。想来,殿下也是气愤不过,打压一下靖边王府的气势……”
那禁军越说声音越小,活了这么大,恐怕只有这一刻,他才知道胆怯的滋味。
原来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秦穆问“郡主,这些人怎么处置?”
江寒瞟了一眼满是恐慌的禁军士兵,薄唇轻动“杀了吧。”
不等苏淮婴阻止,十几个脑袋已经落了地。
苏淮婴急了“你……你怎么真的动手了!你真的要跟太子开战?!你大可以把他们当成状告太子的人证!”
江寒一边回答一边骑上了战马,胸中翻腾的怒火没有表露出来,但并不能证明它不够热烈“我不需要人证。如果容敬之不让我借道过肃州,我不介意提着他的脑袋去见陛下!”
说着,江寒作势要启程。
苏淮婴死命勒住了江寒的战马。
“苏淮婴!”时间紧迫,江寒已经等不及了。
苏淮婴抱着马头,说“你难道要奇袭肃州吗?这是反叛!你靖边王府的百年荣耀不要了吗?”
“宏儿若是不在了,我要什么荣耀!”
“江寒!”苏淮婴红了眼睛,声调也高了,他想不明白,自从江寒出嫁,为什么他们见面之后只剩下了争吵,“就算是为了靖边王,你能不能听我一句!”
“我还要赶路……”江寒急了。
可苏淮婴没有再给江寒说话的机会,他说“让我去!让我带着这几个禁军的人头进肃州。我向你保证,一定能让容敬之给你让出一条路来!”
“……”
见江寒有了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