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商炎和修远三个人没有经过通传,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显然,他们要在天帝的手上保全参容的性命。
天帝的怒气并没有因此而消减,因为眼前着三个人,与战争的发生也脱不了干系。虽罪不至死,但他们如果来“找死”的话,天帝很愿意成全他们。
天帝结起一个巨大的法印,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
抱了必死之心的参容,在看到所有人都被天帝控制住的刹那,终于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两百年间,习惯了孤独地等待结果的参容,一点也不希望在灰飞烟灭的时候有人陪盼着她。
她知道自己有多自私,但绝不希望她最爱的那些人为她的自私付出代价。
先一步闯进来的商炎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不在乎参容是对是错,他只想和参容死在一起。
二百多年前,商炎就爱着参容,但这种爱远不及现在强烈。商炎曾经爱的参容,是个俏皮可爱、聪明伶俐、比别人要傲气几分的丫头,是无忧无虑又盲目仗义的丫头,是沉浸在甜蜜安逸的生活里的天真烂漫的丫头,与现在,并不相同。
现在的参容,用自己的方式争取公道,无所顾忌,破釜沉舟。她疯,她狂,她癫,她痴,她抛弃了伦理道德和生死大义,她被仇恨和世俗的肮脏蒙蔽了双眼。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可爱。
她只是做了商炎想做、却迫于各种压力和道德的束缚而没有做成的事罢了。
如果这个世界贵贱有差,如果三界只能被满是算计、试图用牺牲弱者而保存强者、保存自身的人主宰,那么这样的三界,要他作甚!
所以他愿意和参容一起死。或许只有与她一起死去,才不用守着这个浊世委曲求全。
天帝先开了口。他对白衡说“玉魂扇是朕赏给你的法器,你竟然送了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蛟龙族的遗孤?”
白衡虽被压制着,礼数还算周全。她跪在地上,说“蛟龙族公然谋反,残害生灵,已经被陛下消灭干净,现在世间哪里还有蛟龙族?修远只是一个有神族血统的凡人,臣送他玉魂扇,只是让他自保罢了。请陛下明察。”
天帝怒极反笑“哦?不是吗?既然不是,他怎么有胆量在朕手上救人?白衡,你到底站在什么立场上阻止朕?是朕的臣子,还是参容的挚友?”
白衡知道其中的区别。
作为天帝的臣子,自然要以天帝的命令为尊,不得违抗,她需要站在天帝的身边,见证参容被处以极刑;作为参容的挚友,她便要与天帝为敌了。
这不只决定着白衡的命运,也决定着在战争中遭受重创的整个白虎神族的命运。
这个问题,白衡没有及时回答,修远代替她回答了。
修远已经被法印压制得直冒冷汗,但他还在死扛着,说出去的话,臣服中带了傲气,顺从中带着质疑。他说“天帝陛下,白虎神族在这场战役中牺牲多少,圣明如您,应该是知道的。白衡将军不过是尽心尽职地履行职责,凭什么要接受惩罚?”
天帝投来一个一点都不友善的眼神。
修远却没有理会,连白衡的出言阻止也没有理会。他继续说“天帝如此严厉地质问将军,是因为将军对参容有恩吗?那时谁也没有料到蛟龙族会胆大包天地屠杀不归境,更没有料到走投无路的参容会挑起战事。”
“走投无路?”天帝怒极反笑,“她走投无路,就要让所有人为她的族人陪葬吗?她也配!”
天帝的无名火烧得太旺,以至于再也端不住他摆了几万年的架子,三界主宰的气质一下子荡然无存。他的周身荡起宏大汹涌的气流,朝着周围所有人打下去!
在场的人们难以抵抗如此强大的力量,纷纷掀翻在地。白衡还好,虽因为战争留下的伤还没有痊愈,但至少还能维持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狠狠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