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烦吗?我爱死就死、爱活就活,关你什么事!”
参容终于开了口“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理所当然。只是,你若发脾气,冲着谁发火都可以,不要浪费药材了,这是最后一剂药了。”
白衡被参容的逆来顺受折磨得无聊,干脆翻了个身不去看她。谁知道参容把药放在一边,坐在床沿上,叹了口气,像是对白衡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听说宁远将军幼时命苦,几次险些被父兄折磨致死。若不是走投无路逃出来,遇见了白将军你,现在怕已经成了坟内枯骨了吧?”
平白的,说这个干什么?白衡脑子里乱哄哄的,没有搭理参容的心情。
参容自顾自地说“我小的时候最是任性,总是没来由地发脾气,对着尚在养病的哥哥发,甚至对着为我和哥哥殚精竭虑的母亲发。直到有一天,母亲拿了一根蜡烛过来,在我面前点亮。她对我说,蜡烛总是散发光芒照耀着别人,可是它的脚下,却总是不能被它照亮,反而因为它而有了阴影。白将军,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白衡的呼吸平静了许多。
参容又说“人啊,总会伤害距离他最近、最在乎他的人,总是试图拉开与他最亲密的人的距离。白将军,你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已经一无所有、还要被你记恨、被你猜疑的宁远将军,难道会快乐吗?血缘于他来说,非但不是荣耀,反而是负担甚至是污点。你现在把他的污点挖出来给他看,指责他,难道不残忍吗?”
白衡转过头来,望着面沉如水的参容——这么小的姑娘,竟然如此聪明通透呢。
参容最后说“你们不是敌人,同样,我和将军也不是敌人,我们只是一群被命运捉弄的苦命人。还请将军保重自身,只有这样,才能报血海深仇,才能为逝者挣一个公道!”
白衡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再加上参容的开导,她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明白了今后活下去的意义。
说的也是,像她一样活得像天边彩霞的姑娘,只会把黑暗扔到地底下去,才不会让它冒出头来惹人厌烦。
半个月的生活拮据又忐忑,却也是难得的自在。
半个月之后,勤王的兵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