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蒙真尊最终还是救了我,他用沉闷的声音回答陌瑀仙尊:“这是素尘的意思。”
陌瑀仙尊皱了皱眉,满是不甘地收住了给我判死刑的手,却没有完全顺从她师兄的意愿,仙袂轻挥,便将我扔进了不归河之中。
我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此时的境遇并不比之前好多少。
在融入不归河的那一刹那,我身体终于被清凉的感觉包围,与之同时出现的,是我逐渐清醒的意识和越发明显的感官。
我置身于不归河,河水倒灌进我的耳朵、嘴巴和鼻孔里。我不能呼吸,也不想求救。我不明白自己活下去的意义,也不知道自己必须死的理由。我只能眼看着阳光离我越来越远,最后再也瞧不见。
“易安!”
又是那个名字,又是那个声音,听的我心惊胆战。
“易安!”
他呼唤着,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我的回应。
一些前所未见的场景,忽然像浪潮一样迎面扑过来。
我隐约看见了一个男孩子,五官模模糊糊的不真实,却主观地认为这是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孩子。他与素尘不同,至少衣服不是单一的白色,虽常是儒衫打扮,但颜色有差,样式也各异。
他定是个才华横溢的男子,是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人心的翩翩公子。他衣摆摇动,发丝飘飞,都是无与伦比的风景。
我多情地认定那是属于我的男子,可那个模糊的影子,又让我觉得那么遥不可及,甚至心尖上隐隐作痛。
我的身体和意识已经难以控制,一下子置身于一个阔大的房子里。那房子虽大,却没来由地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这应该是世上最富丽庄严的房子了。地上呼啦啦跪着一大片的人,都穿戴的非常华贵。最上方有个威严的老者,用犀利的眼神俯视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人们争吵了半天得到了什么结果,忽有一个年轻人暴跳如雷,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要朝我送一个窝心脚。那个年轻男子跛着脚,满脸都是阴鸷的表情。但同样跪在人群之中的我似乎对这个人的虐待习以为常,反倒心中有些期许,希望他在众人面前丑态百出,以得到更惨痛的惩罚。
我相信,他的恼羞成怒会成就我筹谋了许久的布局。
虽然我也会为此付出一些代价,不过身体上的疼痛与我而言,实在微乎其微。
但那个窝心脚没有如期而至,那个翩翩公子挡在了我的面前,用胸膛堵住了那来势汹汹的一脚!
他硬生生受了一脚,仰面躺了下来,正撞进我的怀里。我没料到世上还会有人奋不顾身地帮我解围,一时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我只觉得周围乱糟糟一片。理智告诉我必须马上从这件事中抽离出来,偏偏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让我难以动弹。
我强迫自己睁开眼,将眼前的一幕丢开,可河水不愿放过我,还要把我拉进另一个场景里。
我如同沙漠中跋涉的旅人,记忆的碎片便成了一杯一杯剧毒的鸩酒。我恐惧它,也,想得到它。
又是一个新的场景。
大雨倾盆。我深陷泥潭,浑身冻的僵直,他便蹲在地上,将双手缠到我的两腋之下,像拔萝卜一样将我拔起来,然后把脏兮兮的我扛在身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方挪动。我听见他说,“别动,相信我”。那声音像是一记麻沸散,将我全身麻醉,由着他摆布。
我本能地相信着他,好像整个世界值得我信任的,只有他一人。
还有这样的画面:我置身于一间简单雅致的房间里。我朦胧地瞧见他把我拉到梳妆台前,映着铜镜,指着狼狈的我笑嘻嘻地说:“头发梳成这样,啧啧,真丑!”
我嗔怪他,他便用干净又甜腻的声音说:“你别动,免得我梳歪了。”
他梳头的样子与素尘不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