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爷。”

见到秦老爷子这张脸，白沐初诧异之间，不由自主喊出了这个称呼。但是下一秒，她便深切感受到了秦老爷子那双与从前大不相同的眼神。

冰冷，甚至是泛着杀意。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来吗？”秦老爷子手里端着秦管家沏来的茶，轻轻吹了吹杯中的茶叶。看都没有看白沐初，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

可就是这样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让白沐初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她下意识看了眼外面已经大亮的天，嘴角扯了扯，努力了好几次，发现自己怎么笑都笑不出来。

“我……不知道。”她半天才扯出这么一句话，面对秦老爷子这么强大的气场，她第一次生出了畏惧，

秦老爷子忽然停下了喝茶的动作，余光落在她脸上，“不对，你是知道的。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白沐初撑在地上的双手微微颤了颤，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我听不懂秦爷爷这话的意思，大半夜将我从家里绑出来，似乎是不大好的。”

“有些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也是多亏了你，我才知道阿照原来还没有离开宋都。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应该都知道了。秘密之所以被称为秘密，就是因为它不能被挖掘，而你却想让它公之于众。”

秦老爷子说话时，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利剑一般看得人心惊胆战。

白沐初也是如此，尤其是从见到老爷子这一刻开始，她更加笃定了心里那个想法，秦海就是被老爷子害死的。

她深深闭上眼，用力深吸了几口气。再睁眼时，眼中已经一片沉静，“秦家的事情我已经不管，今天上午我就要离开宋都，你把我带到这里完全没必要。只会加深你跟秦深之间的矛盾，一旦他发现我是被你带走的，那么——”

“所以，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被我带走的。”秦老爷子直接将她没说完的话给接了过来。

白沐初心狠狠颤了一下，秦老爷子的狠厉是她第一次见到的。她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才问“既然如此，那你打算把我怎么样。是悄无声息的杀了我？还是将我送去荒岛？”

“你觉得呢？”秦老爷子反问。

面对这样一双浑浊却泛着杀意的目光，白沐初双手又一次不争气的颤了一下，“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死人，是永远不会说话的。而且，会随着时间被人逐渐淡忘。你觉得呢？”秦老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神之中是满满的寒意。

“我是白沐初，不是你说能杀就杀的人。我爸爸妈妈不会善罢甘休的，只要查到了你身上，那么你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所以，你是在害怕死亡吗？”秦老爷子一步步朝着白沐初靠近，蹲在她面前，用那低哑的嗓音问“告诉我，你们现在都知道些什么？”

“就像你说的那样，该知道的，与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确实可以杀了我，但秦深不是傻子，他早已经怀疑到了你们的身上，要不然也不会留下阿照在宋都。”

白沐初说到这，刻意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你连自己儿子都能杀害，到时候把秦深也给杀了，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或许说，后继无人对你而言完全不重要，只要自己仍旧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不就行了。”

‘啪’

秦老爷子一记耳光狠狠打在白沐初脸上，看着她脸上逐渐呈现出来的五根手指印，他双眼危险的眯起，“从前倒是没发现，你竟然生了这样一张能调动别人情绪的嘴。”

白沐初舔了舔嘴角浸出的血丝，就着被打的脸缓缓转向秦老爷子，“事实总是不讨人喜欢的，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今天你可以杀了我，但杀了我并不能阻止尘封的秘密被掀开。这世上是存在因果循环的，每个人都该为自己行为付出代价，包括爷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