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瓶,他蹲下身,轻放在杰克的面前,然后平视着他的眼睛,粲然一笑。
杰克诧然抬眼,看向蔺赤,对于一直被当成畜生看待的他来说,蔺赤忽然给予的平等与尊重,真的难能可贵。
蔺赤拍拍他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起身跟姬娜一起离开。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蔺赤先醒来,而被折腾过的姬娜还在熟睡着。
他边洗漱边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送来早餐,然后自己用热水保温着,又往姬娜的额头印了个早安吻,用纸条在床头柜上留下信息,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到了医院,才知道凌晨三点的时候,约翰再次直面了死神,然后抢救一番,保住了性命,却依然昏迷着。
坐在长椅上的布兰斯夫人不复昨夜的嚣张,满脸憔悴地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像是彻夜未眠,然后终于熬不下去,所以坐着都睡着了。
蔺赤向值班护士打探病情,得知熬过昨夜,约翰的命就已经保住,心里冷笑,但面上却是一副庆幸的模样。
“你倒是很关心我弟弟。”
冷冽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蔺赤毫不意外,回过神,看着满脸平静的欧文,浅浅一笑“我很珍惜这个朋友。”
“你真的将他当做朋友?”欧文颇含深意地问道。
蔺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布兰斯少爷交过朋友吗?”
欧文神情一冷,眉眼间浮现出几分不屑“朋友?呵,我完全不需要!”
高贵又冷傲的布兰斯少爷,当然不需要朋友,蔺赤坦然地回视着他,不再言语。
欧文试探不出什么破绽,便也不再浪费时间,转而跟护士搭话,大意仍是想把约翰带回布兰斯家族去治疗。
护士很礼貌地微笑着,正要回答,就被一声暴喝吓了一跳。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的儿子,轮得到你来做主?”刚刚醒过来的布兰斯夫人一听到欧文的话,就下意识地认为他要害约翰,顿时暴跳如雷。
欧文回眸看向她,眼底浮上几分嘲讽“刚刚来医院的路上,我跟爷爷通过电话,他赞同在约翰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将他带回去。”
布兰斯夫人一愣,像是不敢置信,半晌都难以言语。
蔺赤在心里“啧啧”轻叹,依照她们母子这智商,没被欧文弄死,完全是靠乔纳森庇佑啊!一直观察着四方动静的他,正好看见约翰动了动手指,就迈脚上前一步,轻声提醒道“夫人,约翰好像已经醒了!”
布兰斯夫人顿时顾不得其他了,立刻扑倒玻璃窗前,见床上的约翰果然将眼睛睁开了一点点,插着输液管的左手也微微抬起,像是想抓住什么般,她立刻吼道“快点把医生叫过来。”
自然有保镖听令而去,医生很快匆匆赶来,穿上无菌服进去,对约翰进行了好一阵检查,十几分钟后,才脸色凝重的走出来。
“我儿子怎么样?我能进去看看他吗?”布兰斯夫人立刻迎上去问道。
“病人确实已经苏醒,可是也只是表面醒过来,事实上他现在对外界没有产生任何反应……你们准备一下,就可以进去看他,但他无法回应你们。”
“这是什么意思?”布兰斯夫人的声音在发抖。
“通俗点说,就是他的身体醒了,但灵魂没有醒。”
“那他能醒过来吗?”布兰斯夫人的身体哆嗦着,像是随时要倒下,但她不想在欧文面前丢人,便扶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保镖的胳膊。
医生叹了口气,“这个就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了。你们也不要灰心,有时间多陪他说说话,看看能不能唤醒他的意识。
”
“啪”地一声,布兰斯夫人毫无预兆地甩了医生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