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死了，谁还在乎有没有葬身之地？”叶明磊是真的疯了，他刚才就不该同容岩废话，一枪毙了他，此刻他已经在往私人机场的路上了，容岩夺了他母亲最爱的男人，他夺了容羿寒最爱的女人，岂不公平？

容羿寒这才感觉到害怕，景辰熙同样也害怕起来，“不要，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你不伤害她，我答应你。”

叶明磊看着他们紧张的神色，一时狂笑起来，笑过之后，他提出一个很变态的要求，“我要他亲手杀了容岩。”父子相残，即使他今天逃不出去，他亦死得值了。

更何况，为了救叶芷宁，容羿寒若亲手杀了容岩，这将是他跟叶芷宁一辈子解不开的心结，只要他将叶芷宁拥进怀里，就会想到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这一辈子，他都妄想会得到幸福。

叶芷宁瞳孔一阵紧缩，她用力摇头，不可以，她宁愿死，也不要这样的交换。

容羿寒痛苦地闭上眼睛，此时此刻，他想起叶芷宁曾经问过他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就是她与他妈一同落水了，他会先救哪一个？而现在，他面对的选择，却是要他在父亲与妻子之中选一个。

叶明磊的阴狠用心，他如何不明白？可是他该如何选择？

景辰熙怒骂：“叶明磊，你卑鄙。”

叶明磊与叶芷宁的距离本就不远，在他们惊怔中，他已经来到她身边，枪口对准叶芷宁的太阳穴。他不会伤她，不管容羿寒做出什么选择，他都不会伤她。

怀里这个女人，他小心翼翼守护了她20多年，他怎舍得伤她？

然而他要容羿寒选择，是要她还是要他父亲？

容羿寒从景辰熙手里接过枪，手一直在发抖，这辈子，再没有比此刻更难做抉择。叶芷宁看见他将枪口对上容岩的脑袋时，眼泪滑落下来，他怎么能这样，那是他的父亲。

容岩闭上眼睛，“寒儿，杀了我吧，我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去向他们请罪了。”

容羿寒颤抖了一下，那是他的父亲，他怎么能将枪口对上他的脑袋？

他猛得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他颓然放下手枪，心口痛得似要炸裂开来，他看着叶芷宁，深情的说：“小叶子，对不起，我不能做个不忠不孝之徒。假如你死了，我不会独活。”

叶芷宁心里一松，腿软得站不住，她回望着容羿寒，目光坚定。她知道，她若死了，他一定不会独活，可是他们还有小鱼儿，她不能让他变成孤儿。

可是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目光告诉他。

叶明磊见自己的目的没达成，恼羞成怒，“容羿寒，你选择了他就意味着放弃了小九，小九，这就是你爱上的男人。”

景辰熙看见他的手指扣上板机，眼中掠过一抹慌乱，然而此时他注意到叶明磊的后方，有红光一闪而过。他连忙道：“他不杀，我杀！”

说罢从容羿寒手中抢过手枪，对着容岩的方向开了一枪，与此同时，叶明磊身后也有枪声响起。

枪声过后，一切忧愁宁静，景辰熙箭步冲到叶芷宁面前，将她从被吓呆的魁梧大汉手里抢过来拥在怀里。

叶芷宁满脸都是血，眼里看到的尽是猩红之色，她看到叶明磊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到他像一座高山一样倒了下去，她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

叶芷宁再醒来时，已经是大年初二的早上，窗外飘起了雪，絮絮扬扬的飘洒了一地。

叶芷宁想起第一次见到叶明磊的情形，那天也是在飘雪，她被叶老爷子牵着进了叶宅，满天雪白的世界，那个少年踏雪而来，眉目温润似玉，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天使。

这么多年，她的记忆总是停留在那个时候，虽然后来她知道家里的兄弟姐妹捉弄她，是他下的命令，也没能影响他在她心里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