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在略作修整后也走了过来。伤势最重的自然是和幻影鏖战的埃莉诺,而佩姬一开始就陷入昏迷并扑倒在地,虽然灰头土脸的却是没受什么伤。在诺菈的治疗下,两人现在都已经回复战斗力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诺菈咬着下唇说道。看着阿斯克的阴沉表情,她也没来由地有些畏惧。
“我的表情怎么了?”阿斯克问。
“就好像自己在竞技场上犯了愚蠢的错误,然后被对方暴打了一顿似的。”佩姬说道。
埃莉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最开始是在训练场和阿斯克对练了好几天的,因此也知道佩姬说的什么意思。
那时的每场比斗,阿斯克就是这样把对面佣兵暴打一顿,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对方数落得一无是处。这大高手要是真的反过来被人暴打……那场景简直难以想象,估计也就是现在这种阴沉表情吧。
“哦。”阿斯克面无表情地说。
“这梦魇,身上的灵性材料是什么?”见他真的心情不好,佩姬也没有再去撩拨他。
“头发。”阿斯克说。
于是佩姬就去收割梦魇脑袋的头发,一边用短剑割着神经束,一边还悄悄抬头观察阿斯克的表情。
“别看了。”美狄亚的声音在心里响起,“他现在不爽着呢。”
“他这表情是怎么回事?”佩姬不解地问道。她从接近梦魇开始就被催眠了,后续一直陷入昏睡中,所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感觉好像有点仇恨的味道。”
“也不一定是仇恨。”美狄亚说道,“反正就是某种背负着什么沉重之物的感觉。”
她在心灵通讯里感叹着,看着阿斯克阴沉似水的脸色,莫名就想起了自己年幼时候的父亲。
那是在美狄亚六岁的时候,她的父亲苏莱曼还没有即任塞尔柱帝国皇帝,以皇子身份正在大马士革地区担任总督。当时祖父塞里姆苏丹陛下更看重另一个儿子,也就是她的叔父阿劳德丁,似乎有意将皇位给他来继承。
阿劳德丁因为常年带兵,曾经为祖父袭杀他的两个兄弟亲王,因此态度日渐骄奢跋扈。他曾在皇宫外与祖母哈芙莎相遇,并且当着阉奴的面用马鞭将其狠狠鞭笞,理由是苏丹的女人不应该在宫闱外抛头露面。
祖母当时回宫就大病了一场,后来写信给大马士革的父亲。父亲苏莱曼当时拿着信纸,在总督官邸里独自静坐,没有招心腹来商量,也没有进食或就寝,只是默默在房间里坐了整夜。
她当晚曾经找父亲撒娇,让父亲给她念睡前故事《一千零一夜》。然而黑暗中的父亲只是阴沉着脸,带着某种非人般的冷酷表情凝视着她,吓得她最终落荒而逃。
从那刻起,她印象里总是神采奕奕,带着书卷气质的儒雅的父亲就再也不见了,仿佛整个人彻底变成了一个冷酷的魔鬼。
成年后,已有阅历的她其实大概也猜到那封信上写的是什么内容,无非就是祖父塞里姆陛下已决心实施《弑兄法》。
该法案由“征服者”默罕默德二世颁布,规定任何成为或即将成为苏丹的皇子,有资格弑杀所有威胁到他帝位的亲兄弟。
倘若祖父塞里姆已下定决心,要将帝位传给儿子阿劳德丁,那么同为儿子的苏莱曼,以及他的母亲哈芙莎,妻子罗克萨拉娜,还有他所有的子女,全部都会被祖父塞里姆陛下处死——或者是被当上苏丹的叔父阿劳德丁处死。
只是当时才六岁的她,并不懂得这些宫廷中潜藏的刀光剑影。一年后,在儿子们的明争暗斗里,祖父塞里姆终于认定父亲苏莱曼才是最有资格继承他帝位的皇子,于是动手将其他皇子及其他直系亲属全部屠杀干净。
又过了一年,祖父塞里姆在宫廷里去世。父亲苏莱曼回到首都继承皇位,在骑马入城时冷笑着说道“一张地毯足够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