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武士的监牢,被设在整个皇帝联军营地的最低处,潮湿而又阴暗。
在亨利出示了刀锋武士的特殊证明和口令后,众人便被放行进入监狱。
在昏暗的光线下,埃莉诺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息和消毒水味道,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忽然意识到关键的一点刀锋武士的审查,可能不是那么的……
……人道。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当她真正见到监狱里的骑士们时,无尽的愤怒还是从胸膛处无法抑制地涌了上来。
这些骑士,不少人她还是曾经在魏斯巴赫宫见过的,对巴伐利亚公爵忠心耿耿满腔热忱的骑士,此时已经完全不见一点神气。
他们的头发干枯而纠结,满是污垢,颓然靠墙坐在霉烂的稻草上,浑身上下衣衫褴褛,皮肤上大大小小都是伤口和干涸的血痂。
“你们用刑讯逼供?”埃莉诺怒气勃发。
“不。”亨利连忙解释道,“合chéngrén刺客可能蒙着人皮,而人皮底下是坚硬的机械,因此要确定他们是否为合chéngrén,伤害性的检查是必不可免的……”
“如果是那样,一两次穿刺检查就能确认了吧,如何解释他们全身都是伤痕呢?”诺菈冷冷问道。
这位出身豪门的大小姐,在伤兵营里充当医生的时候,由战争造成的再狰狞的伤口她也见过。
然而这些带着恶意和残忍所制造出来的逼供血痕,毫无掩饰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还是同样感到了出离的愤怒。
“唉。”亨利也清楚这位的身份,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了阿斯克(你的人你不管管)?
阿斯克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专心致志地研究铁牢栏杆上的锈迹。
“好吧,其实是这样的。”在自家妹妹和其闺蜜仿佛要杀人般的目光下,亨利犹豫迟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将真相说出来,“陛下怀疑军中有人想要刺杀他。”
“刺杀?”埃莉诺怒气不减,“因为这个,就怀疑到我们魏斯巴赫家族的骑士头上?”
“不止是我们家族。”亨利沉声说道,“所有公国都送了一部分‘相对不可靠’的骑士进了监狱,我们怎么可能不跟着做呢?这不是明摆着让皇帝陛下怀疑我们吗?”
“你们有证据吗?”诺菈厉声问道,“如果没有证据,凭什么对他们用刑?”
“因为刀锋武士内部也不是亨利阁下说了算的。”后方的阿斯克突然说道,“皇帝陛下要严查军队,所以各位公爵只能给陛下一个‘交代’。皇帝陛下信不过公爵们给出的结果,指明要刀锋武士进行审问,刀锋武士也只能给皇帝陛下对应的‘交代’。”
亨利忙不迭地点头,表示阿斯克团长你说的简直对极了。
没想到阿斯克后面的话,却又让亨利脸色大变,寒毛直竖
“如果公爵们不交出一批‘可疑分子’,那么皇帝陛下必然要怀疑公爵们,所以公爵们只能选择牺牲这些骑士来自保;同理,如果刀锋武士们不使用最直接的刑讯拷问,那皇帝陛下就会怀疑刀锋武士的忠诚,因此刀锋武士也只能选择采用极端手段自保。”
“也就是说,从多疑的皇帝陛下说出‘从严审查’开始,就注定有一批人要因此被冤枉甚至牺牲。”他在亨利几乎“求您别说了”的目光里,淡淡地总结说道。
“这……”埃莉诺和诺菈完全说不出话。理性告诉她们事情确实如此,而感性上却难以接受。
“凭什么啊?”埃莉诺咬着下唇,难受地问道,“就因为这样的理由……”
“因为他们是上位者。”阿斯克回答说道。
“阿斯克团长,您别说了好吗?”亨利都快哭出来了,这监狱又不是什么安全谈话的地方,您至于在这里上政治思想课吗?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