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的台阶上,一只手支着下巴,表情看上去有点儿忧愁。
他远远瞥见应许从胡同口骑车过来了,于是酝酿了一下情绪,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应许装作没看着他,把车扛进院里,弯腰上锁。
白知景见应许连眼角余光都不分给他一丁点儿,紧接着做作地清了清嗓子,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
应许背对着白知景,嘴角勾起一点弧度,但还是没打算搭理他,锁好车之后从包里找出件雨衣给车盖上,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
白知景是个没耐性的,见应许这家伙真没打算理他,没好气地冲他嚎了一嗓子“应小许!过来谈个心!”
“又谈心呢?”应许把雨衣铺好,再往坐垫上套了个塑料袋,才在白知景身边坐下,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蹦儿,“三天两头就谈心,小帮主,你这心事可够多的啊?”
白知景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你家教的活儿能不能给我也介绍介绍,我也要攒钱了。”
他爸昨晚说要给他个礼物,白知景沐浴洗漱完,把自个儿弄得香香喷喷的,又抹了护手霜,打算用最完美的状态迎接他心爱的s。
等了半小时,礼物总算到了,白知景开门一看,顿时傻眼了——他爸给他送来了一份账单,上头详细统计了他这周在家里搞了多少破坏,一共造成了多少损失,四舍五入加起来有个小十万块。
“那——么多钱!”白知景双手一比划,想起这事儿就眼前发黑,惆怅地说,“我得干多少家教啊我!”
他这模样说的和真事儿似的,应许忍俊不禁“你这水平还想着干家教呢?你打算教什么啊?真上门教人家弹棉花去?”
“我这水平怎么了?你怎么还看不起人呢?”白知景撇了撇嘴,扭头特别专注地盯着应许,“那你说我怎么能弄到钱啊?”
八月底是首都最闷热的时候,空气都是凝滞的,偶尔吹过来一丝风,也是燥的、烫的。
偏西的阳光打过来,白知景一半身子隐在屋檐投射的影子下,另一半浸在浅金色的落日余光中,睫毛扇动的时候在脸上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应许看愣了半秒,然后迅速挪开目光,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鼻尖。
“要不我还去发传单算了,还是上回那地儿,”白知景支着下巴,没忍住砸了咂嘴,“那家咖啡厅的百香果真好喝,酸酸甜甜,多可口啊”
刚才还想着赚钱呢,这么会儿又扯到喝饮料上了,应许无奈地摇了摇头,玩笑说“你派次传单的工钱够喝几杯百香果的?”
“喝一杯是够的,”白知景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两杯就不够了,那我就不能给你也买了,咱俩凑合凑合喝一杯吧,你一口我一口,我也不嫌弃你,你也不嫌弃我,行不行?”
应许抿了抿嘴唇,明知道小家伙没别的心思,就是随口一说,但还是忍不住心念一动,抬手摸了摸白知景毛茸茸的脑袋瓜子“那行。”
白知景乐了,往应许那边挪了点儿,和他肩膀挨着肩膀。
“不过我爹又说了,要是我能想清楚自个儿想干什么,往后想走哪条道,就把这笔债给我勾喽!”
“嗯,”应许点头,“我上回说的话也是这意思。”
“为什么人人都这么问我呢,”白知景特别不解,“可我也不知道。”
“景儿,你马上就是高中生了,不是小孩子了,”应许柔声说,“每个大人都要想这个问题。”
“可我就不想,”白知景闷闷不乐地摇了摇头,“我这也不会那也不会,我连做手工都不会,洗碗还把盘子摔了呢,我什么都干不了的,我当洗碗工人家都不要我。”
“所以你要去找,慢慢找,”应许很有耐心,“找到你擅长的事,喜欢的事,一件件去试一试,错了也没关系。”
白知景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