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景一觉睡到大中午,闹铃响了五遍才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镜子臭美了一通,挑了件挺亮眼的黄色背带裤,又摸到主卧衣帽间里顺了顶他爹的鸭舌帽,意气风发地准备出门。
“哟,够风|骚的啊,”他爹尚楚也刚起床,正在厨房冲咖啡呢,见儿子这从头到脚精心打扮过的小样儿,吹了声口哨说,“和哪个oga出门约会呢?”
“我要去蹦床馆玩儿,应许约我了,你都不知道我多难约,他求我好几次我才答应去呢,”白知景扬着下巴炫耀,往屋里张望了两眼,“咋就你一个,我爸呢?”
“加班。”尚楚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端着咖啡,打算趴沙发上眯会儿。
“爹,我有时候真挺心疼你的,”白知景故意迈着方步站到尚楚跟前,一脸沉痛,“你说说你,这黄金周第一天,好不容易有个假期,怎么就没人和你约会呢?你这行情可真是不行,你瞅瞅我,约我的人从家门口能排到几内亚。”
尚楚没搭理他,从茶几上操起遥控器,指使道“过去把电视插头插上。”
“这种普天同庆的好日子,国家都让咱们休息,就是要我们出门带动消费。你身为人民公仆,却一个人待家里看电视,悲哀啊,真是悲哀!”白知景啧啧两声,又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边开电视边扭头说,“不过你也别太伤心,仔细想想我也挺羡慕你的,没人约反而没烦恼,不像我,一晚上都在想该和谁出去玩儿呢,愁得我都没睡好,险些一夜白头!喏,你看我这黑眼圈,吓不吓人?”
他说完指了指自己的眼眶,尚楚掀起眼皮瞥了瞥,这臭小子神采奕奕精神焕发的,嘴角口水印都没擦干净。
“边儿去,”尚楚摇了摇手,又问他,“中午打算吃什么啊,我叫个外卖。”
“你自己吃吧,”白知景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不要去蹦床馆吗?我和应许去那边吃,你一个人在家也要吃好喝好,我争取早点儿回来陪你,别太想了,我给你拍小视频。”
尚楚抬脚作势要踹家里这熊孩子,白知景拔腿就跑,正在玄关换鞋呢,听见屋里边传来尚楚悠悠闲闲的声音“对了,刚应许给我打电话了,说你关机。”
白知景还乐呢“那他肯定是催我了呗,你说这年轻人也真是的,有啥可急的,蹦床馆又不会跑了”
“我听着怎么不是这意思,”尚楚憋着笑,“好像是说出了点什么事儿,今儿去不成了。”
“啊?”白知景左脚踩着了右脚鞋带,在原地蹦了三下才站稳,急吼吼地冲进客厅,“他怎么说的啊?算了算了,我自己打个电话问他吧”
他拿座机给应许拨了通电话,还以为应许又放他鸽子呢,攥着听筒刚要说自个儿有多伤心,结果应许哭笑不得地让他上网看新闻,昨晚上有个姑娘在那蹦床馆摔断腿了,今天蹦床馆就封了。
“那怎么办啊,”白知景愁的眉头皱出了几道褶子,“预约别的地方肯定来不及了,我们去哪里玩儿啊?”
“你过来胡同吧,”应许在电话那头说,“我看了你们这次月考统考卷,难度不低,我给你讲讲,趁着放假补补课。”
白知景没听出应许在那边憋着笑呢,不乐意地嘀咕“你可真扫兴,净说些让我不高兴的话。那我还是待家吧,我和我爹一块儿,他也没人约,我陪伴陪伴他,不然他成空巢老人了。”
“行,那你好好陪尚叔。”应许挂的很干脆。
白知景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声,两片嘴唇一瘪,憋屈的眼泪差点儿就掉下来了。
他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应许怎么不挽留他呢!
“景儿,”尚楚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有时候挺心疼你的,你说说你,一大小伙子,长得挺好,这黄金周第一天,怎么没人约你出去玩儿呢?”
白知景垮着脸,蔫儿吧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