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关之衡离开,白知景就和丢了魂儿似的,垂头丧气地往里走。
路过小卖铺,老板光着膀子挥着蒲扇,招呼说“景儿,来根冰棍!”
白知景眼神讷得很,愣愣地点了点脑袋“那拿根最冰冰凉的吧,我心里真难受,得冷静冷静。”
白知景一天能难受百八十回,老板压根儿每当一回事,调侃道“咱们小景宝咋就又难受了?应许又让你操心了是吧?”
白知景听见应许的名字,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眶都酸了一下。
“算吧,也不算,”他扒在冰柜的玻璃滑盖上,“叔,你知道啥是伉俪情深吗?”
“那哪儿能不知道呢,你叔虽然学历不高,肚子里这点儿东西还是有的,”老板坐在藤椅上,店里头大风扇吹的呼呼响,抬手一指柜台上的老电视,“喏,这不就是么,西瓜台成天播这情情爱爱的,酸得很”
白知景一看,电视里头alha单膝跪地,深情款款地说“虽然我没钱没车没房没钻戒,但我有一颗爱你的心。”
被表白的是个beta,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们一起手牵手,未来是打拼出来的。”
真真是一副伉俪情深的好典范。
白知景眨了眨眼,自动把这一幕带入到了应许和他师兄身上。
忒巧了这不是,应许也没钱没车没房没钻戒,应许也和关之衡志同道合一起打拼未来。
“叔,”白知景闷声闷气的,“你以后少看这种剧,全是瞎编胡造的。”
老板摇着蒲扇,看得挺入迷“那哪儿能呢,都是根据生活改编的。”
白知景不乐意听这个,脚尖轻轻踢了踢地面。
“冰棍儿还吃不吃啊,”老板问他,“你自个儿选,找根最冰的。”
“不吃了,”白知景心情低落,“应许在家里给我炸鱼了,现在吃冰棍一会儿吃不下饭了。”
电视里头那一对伉俪抱在一起亲上了,四片嘴唇贴在一起甩来甩去的,也不嫌黏糊。
老板看得眼睛都直了,白知景走出去两步又转回身,声音低低的,也不管老板听见还是没听见“虽然应许没车没房没钻戒,但应许给我炸鱼吃了。”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白知景光埋头嚼大米饭了,应英姿在桌子底下没留神踩了他一脚,搁平时俩人早闹翻天了,但白知景就和没察觉似的,又往嘴里塞了一口白米饭。
应英姿眼神古怪地瞄了白知景一眼,嘀咕说“不是见了鬼了吧?”
“呸呸呸!”宋宝贝最怕这些神神鬼鬼的,赶紧扭头连呸三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景儿你也赶紧呸!”
他边说边拽了白知景一把,白知景讷得很,两眼发直“啊?咋啦?”
“呸呀!犯什么傻呢,赶紧呸呸呸!”宋宝贝捶了他一拳,又狐疑地问,“刚才回来就不对劲,我靠!景儿,不会真见鬼了吧?我早说胡同里有女鬼!”
白知景拿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粒,含糊着说“差不多吧。”
女鬼倒是没见着,不过他怎么觉得比见了鬼还难受呢。
“嘶——”宋宝贝倒吸一口凉气,赶紧钻到应许背后,悄声说,“应许哥,怎么办啊?要不找个神婆来做做法,景儿被附身了!”
应英姿在边上插了一嘴“还把鬼带我们家来了,你怎么不回你自己家呢?”
“都安静点儿,”应许拿筷头敲了敲桌子,“吃饭,少胡说八道。”
应许都发话了,应英姿和宋宝贝也不敢张嘴了,白知景悄悄掀起眼皮瞄了应许一眼,恰好对上应许也正看着他,眼睛里有些许担忧。
白知景脑壳里响起“嗡”的一声,后背忽然一僵,触电般地移开眼神,这冷不防的心一慌意一乱,牙齿磕着了舌头,疼得他“嗷”地叫了一声,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黑长的睫毛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