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景一天之内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晚上放学下定决心要去找应许问清楚,忐忑;接着和应许表白,紧张;然后被应许拒绝了,悲痛;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重新返回胡同找应许,坚决;被应许抱住了,还被应许咬耳朵了,欣喜;应许牵他的手送他到胡同口打车,害羞;在出租车上看到短信,五雷轰顶。
这恋爱前前后后才谈了一小时不到呢,难道就真得这么胎死腹中了?
白知景做贼心虚,偷偷摸摸地打开房门,踮着脚猫着腰,才进屋就看见他爸他爹两尊大佛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姿势很端正,表情很严肃。
白知景心里大呼噫嘘唏,打了两声哈哈,又装模作样地伸了个懒腰,开展了一次深情并茂的即兴演讲“敬爱的老爸,亲爱的老爹,二位晚上好。经过了一周的学习,终于迎来了美好的周五夜晚,这一周我幸苦了,您二老工作也辛苦了,我们一家三口何不各回各房,早早就寝安歇,以饱满的精神状态欢迎即将到来的周末!”
演讲结束,白知景激昂地展开双臂,做了个拥抱的动作,腰部以上精神抖索,腰部以下鬼鬼祟祟,悄咪咪地摸上楼梯。
“你过来,”白艾泽敲了敲桌子,“有话和你说。”
白知景脚下一个踉跄,扒着栏杆垮着脸“不了吧,我困了都,眼睛都睁不开了,上高中可真累!像我这么勤奋的,我读到博士后都绰绰有余”
“你考试那点分儿你累个屁!”尚楚嗤了一声,“滚过来,赶紧的!”
白知景虚了,迈着小碎步平移过去,边挪步边研究对策,挪到一半儿才想起来不对劲啊,他心虚个什么劲儿啊他!他和应许搞上对象这还没到二十四小时呢,他爸他爹肯定不知道啊!
这么一想,白知景心里边有底气了,走路也踏实了,蹦跶到茶几边,大咧咧地坐下“啥事儿啊非得现在谈,我还打游戏呢!”
白艾泽和尚楚对视一眼,尚楚是个火爆脾气,怕自己没忍住把这小兔崽子按地上揍一顿,冲白艾泽挥了挥手,意思是你来说。
“景儿,”白艾泽沉声问,“短信收到了吗?”
白知景点点头,只想把这茬糊弄过去“已阅,还有事儿没?没的话就退朝了。”
“你怎么想的。”白艾泽问。
“我觉得你俩也太老古董了,”白知景翘着二郎腿,“切”了一声,“现在都恋爱自由,你俩咋还有性别歧视呢?这个社会ao少不了,要我说aa也挺好。人成吉思汗都说了,真爱就是你爱我完事儿了我也爱你,看对眼儿了就分不开了!”
“滚你的蛋!”尚楚操起个抱枕扔过去,骂道,“成吉思汗什么时候说的?昨晚给你托梦了是吧?”
白知景嬉皮笑脸的“我上回月考作文儿就这么写的,拿了二十八分呢!”
作文满分六十,这完蛋东西拿个二十八还挺得意?
尚楚抬腿就是一脚踹过去,白知景吓得嗷嗷乱叫,钻他爸背后躲着“爸,不是我说,你找了这么个媳妇儿也是辛苦了,还好现在有《家暴法》,不然咱俩哪天在家里被打死都没地儿说理去”
白艾泽哭笑不得地揪着白知景的后领子,把人像拎小鸡崽似的拎到身前站着“景儿,你已经长大了,在你这个年纪,有一些情感需求,是可以理解的。”
白知景抓抓脖子,情不自禁地想到刚刚和应许抱了那么久、抱的那么紧,他心脏病都快犯了,心脏怦怦跳,两条腿都站不住,最后了都不舍得和应许分开,这可不就是情感需求么!
“我也觉得能理解,”他眯着眼,边陶醉边感慨,“月亮圆圆的,真美!”
白知景一脸美得冒泡,一看就知道脑子里在想着些不三不四的玩意儿。
尚楚属实痛心疾首,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儿上。
他这缺心眼儿子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