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佛的心跳的飞快,他差点以为自己又要进医院了,但这种感觉和发病又有些微妙的不同,他本能地想躲,却又下意识地留恋宋宝贝看向他的眼神。
“我”李佛微微偏过头,“我身体不好,我很有可能”
李佛的声音干涩的可怕“很有可能哪天就死了。”
一贯迟钝的宋宝贝这时候却变得异常敏锐,李佛只是说自己身体不好,并没有说不喜欢他,他欣喜地抓住李佛的手“我不怕,我根本都不怕,我知道你生病了,我也我也”
宋宝贝说着说着就乱了,李佛紧紧攥着那串佛珠,避开宋宝贝的眼睛“我回去了。”
“我也有个疤!”
宋宝贝喊了一声,双手拉开运动外套拉链,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外套里什么也没有穿。
李佛瞳孔猛地一震,宋宝贝裸露的胸膛上有一个逼真的纹身,是沉郁的黑蓝色,从锁骨下方偏左的位置开始,穿过心脏的位置,落点在肋骨下。
“你怎么”李佛呼吸一滞,片刻后抬手捂住了双眼,“这么傻。”
宋宝贝咧嘴一笑“我现在也有一道疤了,景儿说它很丑,不过我知道你不会嫌弃的。”
“也不知道天老爷嫌不嫌弃,”白知景愿望太多了,一盏灯写不下,一连串放了三个上天,“我写了这么多,万一他不给我实现可咋办啊?”
应许把白知景的手揣自己口袋里,一只手推着自行车,另一只手牵着人,慢悠悠地往前走“你也知道你写的多啊?”
白知景瞥了应许一眼,挺哀怨地说“可我写的都是重要愿望,已经精挑细选过了。”
应许嗤了一下,臊他说“希望大布丁冰棍永远不倒闭也是重要愿望?”
“那怎么不是呢,”白知景一点儿也没不好意思,“大布丁这么好吃,我能吃一辈子!”
刚才白知景写愿望的时候,应许瞄了几眼,他那狗爬字写得都是些七零八碎的东西,什么“北大降200分录取相声特长生”、“香菜从地球上灭绝”、“蚊子不吸b型血”之类的,就是没点儿正经愿望。
“景儿,”应许捏了捏白知景的手指头,“你写了那么多愿望,有没有”
他咳了两声,有点儿没好意思问,又捏了下白知景的指尖,希望白知景能心领神会。
“你捏我手干嘛呀,”白知景既没有心领也没有神会,“嘶”一声从应许兜里抽出手,“给我捏疼了都!”
“”应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问你正经事呢。”
“那你倒是问啊,”白知景嬉皮笑脸的,抬手一指前边一个小摊,“有捏面人的,我看看有没有孙悟空!”
他三两步就蹦跶过去了,弯着腰看小摊贩捏面人,惊叹道“叔,你这手可真巧!”
应许支着自行车等在一边,抬头看着天,在想白知景的那么多个愿望里面,有没有哪怕一个是和他有关的呢?
过了一会儿,白知景举着个美猴王面人跑过来,献宝似的给应许展示“栩栩如生!真是栩栩如生啊!就和真的似的,太栩栩如生了!”
应许乐了“你就不能换个成语?光逮着‘栩栩如生’一只羊薅毛了是吧?”
“那怎么了呢,”白知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写议论文还总用司马迁写《史记》呢,一个司马迁够我用一整个高中了。”
“文盲还挺理直气壮,”应许没好气地说,“你和司马迁什么深仇大恨呐?”
“话也不能这么说,”白知景美滋滋地举着面人,跟在应许身边一跳一跳的,“我有时候也会换换,大考用司马迁,小考用海伦凯勒,再搭配上苏武和居里夫人,齐活了!”
他把写议论文说得和做菜似的,应许逗他说“加不加酱油啊?”
白知景听出应许在臊他了,冲着应许一通乱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