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景困得很,语文课上趴着睡了会儿,到数学课就精神百倍了。
他近来学数学的劲头十足,老师们都偏爱好学生,所以好学生就越来越好,唯独田磊不嫌弃白知景成绩差,关心他、鼓励他、帮助他,做人嘛就得知恩图报,白知景就为了给田磊争口气,卯着劲儿想把数学搞好。
往常他上数学课只能听进去三分之一,现在大半节课都能听懂,也不走神了,后座的小胖子踹他椅子找他说小话,白知景转头瞪了他一眼“好好听课!”
下了课,田磊叫白知景帮忙去库房拿几盒彩色粉笔,白知景乐乐呵呵地去了,没想到田磊也来了。
“老师,你下来干嘛啊?我去就行了。”白知景说。
田磊笑着说“我也去。”
“行,那你去吧,”白知景还想趁着课间十分钟回去补个觉呢,拿几盒粉笔俩人去多浪费啊,于是大大咧咧地说,“那我回教室了啊!”
“”田磊估计也没想到白知景缺心眼儿到这份上,干脆敞开了说,“知景,老师有话和你说。”
“啊?”白知景寻思他最近也没犯什么错啊,“哦,那你说。”
他跟着田磊到了库房后的垃圾角,昨晚上全学校的垃圾都堆这儿了,垃圾车还没来清扫,白知景捏着鼻子,觉着自己要被臭撅过去了,瓮声瓮气地说“什么事儿能比生命还重要啊?咱就不能换个地方聊吗?”
“知景,”田磊一根手指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教育局要调查上个学期期末考的试卷,你知道吧?”
“不知道啊,”白知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转念又想到上午好像听人说了这么一嘴来着,于是又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哦哦哦,这事儿啊,知道知道。”
“那你觉得,”田磊抿了抿嘴唇,“这个事情怎么办比较好?”
白知景只想赶紧离开这地儿,压根儿没注意田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摆手说“还能怎么办啊,查呗,反正查不到我头上,爱查查!”
不是说二中有人作弊被抓了吗,他又没作弊,别人爱怎么查怎么查呗!
田磊却从他这番话里咂摸出了些别的意思,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点头说“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放心,必须放心,您就放一百个心,”白知景没心没肺地咧嘴笑,“那我拿完粉笔就回了?”
田磊颔首,白知景就快被臭晕了,拔腿就跑,田磊又叫住了他“知景,优秀教师的事情,老师还没谢谢你。”
白知景确实在班里给田磊拉票来着,还请全班人都喝了奶茶,不过这也是因为在他心里,田磊确实值得这个奖,于是他“嗨”了一声“老师,你还和我客气呢!你对我好,我肯定要回报你啊!我爹都说了,要常怀感恩的心,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老师给我第二次生命!”
田磊听他提起他父亲,这下彻底放心了,微笑说“市奥赛马上就开始选拔了,老师会帮你的。”
白知景刚想说不用,奥赛哪儿是他这种考及格都费劲的人够得着的,但田磊这么热心要帮他开小灶补习,他总不能不承情,于是随口应道“行,那先谢谢您了。”
中午放学,白知景连书包都不拿,踩着下课铃往外跑。
应英姿这周忙着排汇演,没时间回家吃午饭,他刚好趁着午休时间去胡同找应许,蹭完饭还能抱着睡二十分钟午觉,醒来打个啵,想想就美滋滋。
白知景打车怕堵了,在校门口扫了辆共享电动车,交了三百押金。
首都的春天很短暂,四月下旬的天气难得和煦,不冷不热,阳光也不晒,白知景吹着口哨往老姜胡同开。车头才刚拐进巷口,前头窜出来俩小屁孩儿,嘴里喊着“杀杀杀”往这儿冲,白知景“操”了一声,赶紧死拧刹车。
车是刹住了,他自个儿因为惯性向前扑倒,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