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井飞飞他爸那德行,怎么可能真让飞飞联系上他妈?他爸说井飞飞他妈是因为井飞飞太笨太没出息,所以才要离开他们父子。井飞飞被他爸折磨了十几年,或许分辨不清,但旁观者清,这种说法一听就荒谬得很。
井承永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力狂,井飞飞妈妈指不定遭受了什么样的虐待,不跑路就怪了。
不过这话白知景可不敢和井飞飞说,他怕井飞飞这个一根筋的小天才会发疯。
对井飞飞而言,“找到妈妈”就是他的唯一精神寄托。他要成为天才,成为哥德巴赫那样了不起的人物,都是为了让他妈妈知道他现在有出息了,好回来看他一眼。
白知景和宋宝贝都是这么想的,等井飞飞上了大学,出去独立了,彻底离开井承永了,他们再和井飞飞分析这事儿。
但白知景没有想到的是,这即将成为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田磊前段时间评上了优秀教师,他非常年轻,教学能力又出众,是市里的重点培养对象,上边特地任命他做这次奥赛评委会的副主席,一中的校内选拔则由他全权负责。
校赛之后第二天,代表学校参加市赛的名单就出来了。
第一个人是梁小凡,也是年段里赫赫有名的学霸,英语尤其好,去年参加了个什么朗诵比赛,拿了全国金奖;第二个人——
“那还用问吗?肯定是飞飞呗!”白知景拍了拍井飞飞肩膀,“飞,下周就去比赛了,别紧张哈,别有什么心理压力知道没?”
井飞飞抿了抿嘴唇,紧紧攥着白知景的手“知景,我不紧张,不紧张不紧张!”
白知景看他这样儿就乐了“你这叫不紧张吗?我看你都要一头撅过去了你!”
井飞飞也跟着傻笑。
“我操我操!大新闻啊!”临放学的时候,班里最八卦的小喇叭冲进教室,“同学们,特大新闻啊!”
“嘛呢嘛呢,”白知景翘着二郎腿,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你咋咋呼呼什么啊,能不能学学我,稳重点儿!”
“操操操!”小喇叭一拍桌子,“去参赛的不是井飞飞,是白知景!”
“知道了知道了,”白知景哼了一声,“除了我们飞还能有谁,那肯定是当仁不让啊我|操?!”
井飞飞也愣住了,双手放在大腿上,眼神恍惚。
班里就和炸了锅似的,前座转过头来笑话他“不是吧?副班长,你给老田塞了多少红包啊?”
“去你妈的!”白知景一脚踹在他椅子上,“你他妈给老子闭上你的臭嘴!”
井飞飞鼻孔一张一合,嘴唇微微颤了一颤。
“飞,你坐这儿别动,”白知景拍了拍井飞飞的背,慌里慌张地说,“肯定是搞错了,我马上就去问,马上就去,你别动啊,千万别动!”
井飞飞在教室里坐了十来分钟,默默收拾书包离开了。
白知景刚才走的太匆忙,书包都碰掉在了地上。
井飞飞心里很堵,堵得慌,想冲着白知景的书包狠狠踩一脚泄愤,才刚一抬脚,想起白知景刚才慌乱的样子,他用力眨了眨眼,觉得睫毛有些湿润,弯腰捡起了白知景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放回抽屉里。
他没坐公交,慢悠悠地走回了小区,到了大门口,那股被人盯着的诡异感觉又出现了。
井飞飞装作不知道,抱着双肩包进了小区,接着又从侧门绕了出来,在灌木丛边见到了一个踮着脚张望的女人。
“你是谁?”井飞飞问,“你总是跟着我干嘛?”
女人吓了一跳,立即偏过头不看井飞飞。
“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来踩点绑架我的,你绑吧,我家没钱,我妈不要我了,我爸也不爱我,你绑我走吧!”
井飞飞心里难受,很难受,他是胆小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