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过是杀了个嵥国太尉,告慰堂弟英灵而已。”
康佑三十二年,南霈安王于兰岭登楼以观嵥国军实,嵥国边骑赶来,双方冲突,死伤甚多,安王身中数箭,送至延平王府时已气绝。由是,两国激战,陈潜也因此而领军立功。
“当年是本王让他去的兰岭。”轩辕玄低声对着陈潜说道,“陈公不亏是文韬武略兼备,可惜西川公作战不利,陛下竟也没下了他的兵权。”
陈潜知道了,轩辕玄不是为了所谓的国仇家恨,他谋划的是延平的军权。看来先永王的故去,让延平王府的影响力下降了太多。可是,作为镇守边镇的封王,只要保境安民,就是极大的功勋了,何必一定要染指兵权。
陈潜没心思多想,眼下刀已悬在脖子上,如何活命才是首要。“陈某有一言,殿下先且听完,再下手不迟。据我所知,南霈封王者,唯有殿下与宇王。而贵国国主继位四十多载,储君多易,太子势大,宇王之势也不小。领军之权,今日得之,明日失之,并无大用。但,殿下这个封王可是举足轻重,若有从龙之功,岂是这小小延平装的下?”
轩辕玄长叹一口气“不无道理,但玄无意参与夺嫡之争。今日,只想借陈公首级一用!”
说罢,领左右近卫上前拿下陈潜。陈潜随行不过几十护卫,即使拼死抵抗,也难敌过轩辕玄的府兵。何况,有三千之众。如今陷入瓮中,陈潜倒也不失风骨,一手白旄紧握,一手持剑。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的护卫只剩下七人围聚在旁,其中半数负伤。
“永王你今日杀不得我!陈某算过,我命不绝于此。”
轩辕玄一招手,四周上前了数百甲兵,张弓搭箭,直指陈潜。“玄敬陈公有太尉之尊,如若引颈自戮,尚有体面。否则,休怪我乱箭齐射,不保全尸!”
陈潜仰头大笑一阵“多说无益,箭来!”
对峙之间,江上似有大船靠岸而来,一名近卫匆忙赶至禀告“江太守携钦州水师来此以迎嵥使。”
“东乡侯?他不是应该在和北霈侍中商议通商之事,怎么来的延平!”轩辕玄有些措手不及。
“哈哈哈,永王殿下,如何?陈某的卦没算错过!”
轩辕玄面色阴冷至极,当即下令放箭。数百羽箭瞬间朝陈潜射去,乌压压的一片。陈潜仅剩的护卫奋力抵挡,无奈下一轮箭雨又从天而至。两名护卫索性一前一后抱住陈潜,用自己的肉体为他挡箭。
江太守的声音已然传到轩辕玄的耳中。
“永王且慢——”
轩辕玄眼看仍无一箭射中陈潜,亲自取过宝弓,瞄着缝隙,向陈潜射去。不负所望,那一箭直中其腰腹。赶来的江太守瞧见这样一幕,不禁瘫坐在地。想不到连跑带赶,自己还是没能阻止住永王。
江太守怒不可遏,顾不上拍打自己的衣裳,走到轩辕玄面前,大声喝问道“永王意欲何为!截杀使者,是要谋逆不成!”
轩辕玄瞥了他一眼,淡淡回应“嵥国细作,越境袭击本王,本王就地射杀,有何不妥?”
“放……放肆!”江太守原本想骂轩辕玄在放屁,瞬间又改了口,“礼部昨日就到平城宣读了陛下的旨意,永王不知吗?”
“是吗?昨日本王并不在平城王府,来这兰岭悼念安王殿下。”
“你……”江太守的手指头就差没指在轩辕玄的鼻子上。
就在两人争辩的时候,陈潜拨开护卫的尸体,从死尸堆里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轩辕玄不敢相信,握拳的手指攥得发白。
“你杀不得我……”陈潜慢慢拔出腹部的羽箭,又从腰带里出掏出数块碎裂的玉珏,举在手中,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毫发无伤。
轩辕玄自知已再无机会动手,看了看江太守,又看了看江上的钦州水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自延江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