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增加之名,上调出口关税呀。”
“上调出口关税?”景隆帝咀嚼着这个新奇字眼,“有点意思……”
苏晏见皇帝点头,胆气更壮,洋洋洒洒“这个幸运中选的部落,既不可以太弱,太弱就没有牵制大局的能力,两下半就被其他部落摆平了;又不可以太强,太强则会迅速吸纳诸部,百川汇海必成大患。
咱就得给他们掂量着,该压制的压制,该提拔的提拔,必要时也可以换个小妾坐正房嘛——”
正口若悬河的苏晏突然惊悟过来。
这不是正是景隆帝在朝堂中惯用的手段么?自己居然在关公门前耍大刀,若是犯了皇帝的忌讳,岂不是耗子舔猫鼻——找死!当即戛然而止,懊恼地咬咬牙,不安地偷看了一眼景隆帝的神情。
只见当朝天子正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目光中流露几许哂谑,并无恚怒之色,苏晏心中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地。
同样是执掌生杀大权的皇族,他对太子朱贺霖全无敬畏之心,谈笑轻松自如,有时甚至会生出戏弄他的念头。而对景隆帝却好像老鼠见了猫,靠得近点都觉得脖子后面直冒寒气,莫非真是天生八字不合?
景隆帝侧头以手支颐,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语调慢悠悠“接着说说马贼之患。”
苏晏深吸了口气,内乱的问题要比外患敏感得多,也尖锐得多,若是由着性子肆意而谈,只怕这回真的凶多吉少。
他仔细思索片刻,方道“臣认为,老百姓是天底下最容易满足的人,他们只求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日劳夜息、生儿育女,只要有口饭吃,有片瓦遮身,有件衣服蔽体,不被逼到绝路,是不会起兵叛乱的。”
景隆帝果然面色一寒“卿此言,是指责朕将那些百姓逼到了绝路,不得不揭竿而起了?”
苏晏跪倒在地“臣非此意,将百姓逼到绝路的,不是一心牵挂国计民生的皇上,而是地方上的那些贪官污吏!
黄河灾涝,下游两年荒歉,皇上命各州县拨粮放赈,以抒民困,本是皇恩浩荡。可这些钱粮经过层层克扣,又有多少真正到了灾民手上?口腹不饱,人心思变,那些聚啸山林的贼匪便乘机招揽百姓、扩充人马,杀官抢粮,四处劫掠。
皇上若是派精兵围剿,自然可以将这些乌合之众歼灭,但此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只要肃清朝野、整顿吏治,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受饥寒剥削之苦,天下贼祸便可消除大半,剩下一些不受教化的流寇也翻不起什么波浪了。”
景隆帝听了,喑然不语,半晌后才开口“贪官污吏要严惩,贼匪草寇亦不可轻饶,若不即刻派兵剿灭,只会滋扰民生,为祸一方。你所言虽入情入理,却得日后徐徐图之,非眼下所能见效。”
苏晏暗暗叹了口气,恭声道“皇上考虑周全,臣所不及。不过,这贼寇也分个三六九等,若能区别对待,或许可以事半功倍。”
景隆帝挑眉“哦,怎么个三六九等?”
“这第一等,多是难民灾民,盲目流窜,打家劫舍,一旦大兵临逼,便溃如散沙。这些人皇上不妨仁心宽宥,以粮食田地抚之,便可变回安分守己的良民。”
景隆帝微微颔首。
苏晏又道“这第二等,就是所谓的绿林好汉、江湖侠士。他们打着杀贪官、除恶霸,劫富济贫的口号,倒也博得了不少民心。皇上不妨先兵后礼,威慑之后再行镇抚,以功名利禄诱之,便可招安。这些人也算是有些本事的,将来有需要时可编入军中,投放到边关,又是一支生力人马。”
景隆帝沉吟着又点了点头。
“这第三等,是真正的不轨之徒,山大王当得不满足了,便痴心妄想着袭京师、入皇庭,风水轮流坐。在他们身边,往往有所谓的神使、异人辅助,以邪教妖言煽动人心,愚弄百姓。此类贼寇,只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