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眼眶发红,用力握住了荆红追的手臂,喉咙里梗塞难当,“太惨了……”
即便像荆红追这般见惯生死的冷漠杀手,也不禁被这一幕撼动,咬牙道“鞑靼人该死!”
高朔催促“苏大人快走!”
“离此最近的驻军卫所是哪个?”苏晏问。
“是定边!往西北方向走!”
苏晏刚刚上马,高朔忽然侧耳,又趴下来把耳朵贴着地面,顷刻后叫“又有骑兵过来了!我听不出马蹄震动的方向!”
听不出方向,也就是四面八方。
劫掠后刚离开不远的另一支鞑靼人队伍,听见枪响,又掉头包围了这个小镇。这批骑兵足有百余人,飙风般呼啸而来,几十支箭矢从各个方向朝他们射来。
荆红追拔剑击落飞来的箭矢,忽然见几支冷箭前后夹击射向马背上的苏晏,忙一把抓住他腰带拽下马,抱着他在地上滚了几圈。
苏晏冠帽摔落,簪子也掉了,乌黑长发披散在腰身,沾了不少尘土。
鞑靼骑兵见场中只有六七人,把弓一收,抽出弯刀冲上来。为首的盯着苏晏,用蛮语叫道“白皮肤的漂亮女人!不许杀她,抓起来献给兀哈浪大人!”
荆红追把苏晏推上马车,抽冷子甩出一把飞刀,洞穿了这个哇啦叫嚷的鞑靼人的眼窝。
首领从马上跌落,瞬间死透。骑兵们愣了一下,发疯般狂叫着,挥刀扑来。
荆红追剑尖抖出一团寒光,施展奇诡身法,在马车旁游走,凡是接近的鞑靼骑兵,无不被他刺下马来。
苏晏钻进车厢,与捆成个粽子,仍然努力扭身探头的王辰碰了个对脸。
王辰“唔唔嗯唔!”
苏晏解开绑在他嘴里的布条。王辰喘气问“被鞑子骑兵包围了?多少人?”
“百余人。”
“这下要亡!妈的没想到老子竟死得这么窝囊,就跟一只待宰羔羊似的!”
苏晏从袖中拔出防身的匕首,逼近他。
“你要杀我……也好,死在你手上,总比死在那些鞑子手上强!”王辰瞑目待戮,却不想身上捆的绳索骤然断裂,恢复了自由。
苏晏说“你就算要死,也得死于王法,而不是畜生刀下。走,逃命去吧!”
王辰怔住,脱口问“你怎么办?”
“有锦衣卫和阿追护着,想法子冲出去。冲不出去,就只能和他们同生死了。”苏晏面上淡定自若,心底的紧张和惧怕半点不少,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落在鞑靼人手里的死状。
王辰万念挣扎,最后咬牙道“二十个身手了得的锦衣卫要是都冲不出去,我一个人怎么逃命?还是跟着你们吧!有没有刀和弓箭?”
车厢外,一名鞑子喷血摔落地面,死不瞑目的双眼隔着帘缝与他们对望,手中还紧紧握着弯刀。
苏晏说“喏。”
“你躲好了,自己当心!”王辰探出手抄住那把刀,翻身出去。
镇口的褚渊等人打退了那一小股鞑子,冲进镇中回援。
这些锦衣卫们虽然训练有素,但毕竟人少,鞑靼骑兵凶蛮劲悍,两相拼杀之下,各有死伤。
褚渊见手下逐渐减员,敌方却依然乌泱泱的大几十人,眼看走上必死的绝路,心急如焚。他对景隆帝忠心耿耿,奉命誓死保护苏晏,此番就是自己被乱箭穿心,也绝不能让苏晏出事,当即喝道“荆红追!你带苏大人走,我们拦着!”
“用什么拦?用你们的命?”荆红追蹬着车轮飞掠出去,一剑穿透两人,又旋身回来,落在车顶,喘了口气。
他以寡敌众,一边杀敌,一边还要顾着车厢不要被箭矢射到,内力源源不断地消耗,此刻也有些力不从心。所幸王辰从车厢内出来,捡了鞑子的一张弓与箭囊,抽冷子放箭杀人,减轻了他的压力。
“废话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