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爷没差了……”
首领狠狠瞪了手下一眼,又转头毫不客气地说道“即便是太子殿下,未奉圣上诏命擅自回京,也是大罪!请殿下随我等去都督府,等候皇爷发落。”
太子握拳按捺住情绪,凛然道“父皇召孤回京的诏书早已下达。更派北镇抚司沈柒率锦衣卫去南京,传达口谕。孤奉召回京,何罪之有?”
羽林卫首领反问“口说无凭,诏书何在?倘无诏书为证,那就难说沈柒是不是假传圣谕了!”
这下不禁太子怒容满面,连沈柒的眼神也变得幽深冷厉,盯着那人打量,像一把无形的剥皮小刀。
太子见他态度咄咄、毫无臣礼,忽然意识到,这羽林卫首领恐怕已不是父皇的人。
宫中还有谁,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为了阻止他回京入朝不择手段?又有谁能顺理成章地,将天子亲军控制在手上?
太子心中愤怒至极,也悲凉至极——再怎么瞧他不顺眼,毕竟是亲祖孙,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道理连老百姓都知道,太后何以绝情至此,一点血脉亲缘都不顾!
情绪激荡之下,太子伸手摸向腰侧的佩剑。
苏晏忽然上前几步,挡在太子身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密封的盒子,郑重捧在手上,扬声道“谁说没有皇爷的诏书?诏书在此——”
出乎意料似的,惊愕之色在羽林卫首领的面上闪了闪。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命手下上前去取诏书。
苏晏又将盒子塞回怀中,振振有词“天子诏书何等尊贵,岂容尔等仆卫轻易触碰!”
羽林卫首领问“不当场验看,如何知道真假?”
给你们看?那不是肉包子打狗?苏晏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很简单,等天亮后召集百官上朝,当着太后与诸位重臣的面,开盒验看诏书,不就一清二楚了?再说,届时司礼监的蓝太监也在,诏书笔迹是否出自他手,一问便知。”
羽林卫首领不意他年纪轻轻如此难缠,厉声喝道“你这书生什么身份,朝堂政事有你说话的份?我看你们三个打扮得古古怪怪,莫不是真空教余孽?来人,拿下他们好好审讯一番!”
这茬找的,也不算全无根据。毕竟在场除了沈柒身穿飞鱼服、太子衣冠尚算齐整之外,剩下三个人的装束都难登大雅之堂——
苏晏在漕船上换下了太子的铠甲和斗篷,未免引人注目,只作寻常儒生打扮。
荆红追穿着最简陋的灰麻布衣,看打扮像乡野村夫,看气势,更像以武犯禁后乔装成乡野村夫的江湖人士。
豫王更别提了,一身黑色夜行衣,是飞贼与采花大盗的标准行头。别说这羽林卫首领没认出他的身份,就连苏晏之前在屋顶上,也是靠着熟悉的身形和嗓音,才认出来的。
眼前的架势,对方是明摆着要咬死太子未得诏命擅自回京,不许他上朝入宫,搞不好还想扣他一个勾结邪教与江湖势力的帽子,在惊动更多人之前,将他控制住。
一队羽林卫气势汹汹扑上来拿人。不过,有荆红追在,根本不会让他们靠近苏晏三丈之内,当即掠至前方,擒贼先擒王,直接扣住了马背上首领的要害,逼迫他叫停。
这下羽林卫们不敢擅动,两边僵持住了。
苏晏对豫王低声道“可否借王府一夜?只要拖到天亮,我与太子去见阁臣与各部尚书,再召集百官前往奉天门,当众宣读诏书就行。”
豫王侧过头来看苏晏,目光深邃,喜愠难辨“清河这是铁了心,要送太子上位?”
苏晏一怔后,神情含怒“上位?上什么位!皇爷尚且年富力强,此后还有百年光景。谁敢怀不正之心,我苏清河第一个饶不了他!”
豫王看着他,眼中说不出是苦涩还是悲悯,长叹了口气,道“既如此……便如此罢!”
苏晏听豫王这声感慨得古怪,就像心底有些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