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没有把雨夜当中自己回忆起来的画面告诉维克多。

维克多讲完了他应该讲的一切，然后嘱咐李白，希望李白不要将今天的对话随意对别人提起，哪怕是已经信任的朋友。

希维尔小姐奉命邀请李白和维克多到叛逆者总部做客，维克多婉言拒绝了，他表示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现在李白正跟着希维尔小姐一起，向维斯镇的方向徒步走去。

“你和维克多先生吵架了？”

虽然不知道李白和维克多在病房里讨论了什么，但她能够很轻易看出李白脸上折射出的心事重重。

李白挠头“不是的，维克多先生只是嘱咐我接下来要更小心一些。”

希维尔没有追问，她微笑着点头“的确，接下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应该更小心一些。”

“希维尔小姐，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请说。”

“叛逆者组织的总部设立在维斯镇吗？上次我和列维医生去找你的时候，那儿除了贫穷外，什么也没有。”李白说，“希维尔小姐，我这样说您的家乡，请原谅我的措辞。”

希维尔表示没有关系，维斯本来就是一个偏远的贫瘠小镇。她对李白解释道“是这样的，原本叛逆者的总部并不在维斯镇，是因为杰克和我，才搬到了维斯镇。”

“因为您和杰克先生？”

“是的。”希维尔说，“我和杰克以前一直都是叛逆者高层骨干，在组织内拥有一定的声望。后来首领完全放权之后，组织的大部分决策都由我们这些高层决定了。”

“当然，像规划反抗计划这样的大事，还是要经过首领决策的。”

说到这里，李白的脑子里回忆起维克多先生临走时说过的话。既然已经聊到了这个话题，李白也想向希维尔确认一下。

李白说“希维尔小姐，对于您的首领，您了解得多吗？”

李白对叛逆者首领感兴趣，希维尔的第一反应是诧异。她停下脚步，看着远方“我们的首领，对于我和杰克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人。”

“好人……”

“是的，好人。”

提起首领，希维尔似乎陷入了某些深刻的回忆之中。她的脸上充满了笑容，显然是因为那些记忆而再次动容。

“说实话，对于他，其实我们了解得并不算太多。因为他的行动总是游离在大家的视线之外，大家经常找不到他。”

“因此，有时候我们也觉得他有些神秘。但他总能够做到一些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一些我们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比如呢？”

希维尔看着李白的眼睛“比如我和杰克的命，就是他救的！”

这是希维尔很少提起的回忆。

曾经的某一个黄昏，某一个地点，出现了这样一位身材并不高大的人。他缓缓俯下身体，翻开杂乱的垃圾，从里面拾起了两副不起眼的头壳。在这两副锈迹斑斑、破破烂烂的头壳之下，躲藏着的就是希维尔和杰克。

那的确是一段很悲惨的记忆。事实上，每一位维斯镇的公民，都至少能拥有这样一段悲惨的记忆。就像希维尔小姐房子下面的地窖一样，那些人整日的瘫在原地，魂不附体。

李白注意到希维尔的低落的状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希维尔这才从那些阴暗悲凉的记忆画面中返回。

“不好意思，李白先生，我失态了。”希维尔道歉。

李白不说话。

希维尔继续说“总而言之，他是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人，也是一个十分负责的人。不管是我，还是已经去世的杰克，心里面都是这样看待他的。”

这和维克多先生说的正好相反。在维克多的嘴下，这位叛逆者的首领是整座废铁城中最丑陋的杂种，是他恨不得撕碎的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