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
展信佳。
好久没写信了,我依然很想你。
这几天,第二批同事穿过黑墙,来到了我们的实验室。
人体试验依旧处在停滞阶段,穹地有不少诅咒濒临爆发的人愿意配合我们的实验,也签署了保密协议。但他们……没有一人最后成功保住性命。
他们死后,诅咒从他们的身上蔓延而出,污染了周边的土地,我们被迫炸毁了其中一个实验室。
不过,这样一来,工程队的伙计们可以工作起来了,克里工头休息了好久,终于有点事做了,哈哈。。
我们新一批的水果有些腐烂了,我吃了剩下的香蕉,不小心弄到信上了,我真是个邋遢的男人啊。
……
萍萍:
展信佳。
实验还在继续着,但是一直处在停滞状态,我们都很沮丧。
我们以前认为,这种“诅咒”是一种生物学上的病毒,是可以被治愈的。但现在看来,它更像一种超自然因素。
……李博士不愿意相信这一点,他逃走了,发了疯。
他已经离开了三天,一直都没有回来,我们没有魂石,无法去搜寻他。我们很悲伤,实验室的氛围一直很压抑。
……好了,不聊这个了。
今天,咒火之花开了。
它小小的,像团活着的火,它在我的手里跳着,很漂亮。
我记得,女儿今年六岁了吧,应该很漂亮了,就像你一样。
我记得她的生日,八月十二日,和你的生日只差两天,你是八月十日,我是八月十四日。
以前她总喜欢拔我的胡子,我就养成了剃胡子的习惯,不过,自从进入穹地后,我剃胡须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剃须刀也有些老化,该换了。
但这黑墙只进不能出,我只能等待下一批进来的同事给我送点生活物资,但愿他们能想到我们缺少剃胡刀的事情。
……
苏明安继续翻阅着,接下来的信依然是琐碎的言语。写信者似乎迷上了写诗,经常会在信上写些诗词。
但即使是这些华丽的句子,也掩饰不住那字里行间越来越明显的绝望和悲伤,实验的情况一直停滞,写信人的情绪在不断恶化。
……
萍萍:
展信佳。
我们没有掌控好实验的力度。
……诅咒在我们之间爆发了。
老张染上了诅咒,他快死了,他自愿离开了这里。
在临走前,他将他所有记录的实验数据都写在了石板上,脱下了防护服,穿着一身单衣,带着墙上属于他的照片离开了。
我看着他在黑雾中离去,仿佛看到他的灵魂正在轻松地飞向远方。
老张的老家在草原,有飞翔的鹰与疾驰的骏马,我猜测,他应该是去做一只翱翔在天际的老鹰了。
实验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有的人疯了,有的人在染上诅咒后离开了,他们没有一个人选择留下来拖累我们。
萍萍,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给你念首诗吧。
……
“有一天,我把她的名字写在沙滩上,
大浪冲来就把它洗掉。
我把她的名字再一次写上,
潮水又使我的辛苦成为徒劳。
‘妄想者。’她说,‘何必空把心操,
想叫一个必朽的人变成不朽!’
‘不,’我说,‘让低贱的东西去筹谋死亡之路,
但你将靠美名而永活。
死亡可以征服整个的世界,
我们的爱将长存,生命永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