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郁沉默片刻,抬起手来,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李灵幽吓了一跳,丢下络子去拉他的手,呵斥道“你打自己做什么?”
“我不该误会公主。”殷郁既惭愧又委屈“可我跟荣清辉不一样,我从没有小看过您。”
他只是觉得,要是她当初能够逃走就好了。
假如她能够逃走,就不必远赴羌国和亲,不必遭受这十四年的苦难,更不会患上无药可医的心疾,不会随时随地都要承受痛不欲生的折磨。
李灵幽心里那把火还没烧起来,就被他这一巴掌给扑灭了,只怕自己再说几句气话,这人非得以死谢罪不可。
“是我冤枉了你,总行了吧。”她见他半边脸颊都打红了,不禁怜惜“疼不疼?”
殷郁摇头,这点疼算什么,他宁愿断手断脚,也不愿意让她生气。
“不疼才怪。”李灵幽见阿娜尔从外面走进来,吩咐她去打一盆凉水,拿帕子打湿了,递给殷郁。
“赶紧敷一敷,免得明天肿起来,见不了人。”
殷郁听话地接过去捂着脸,见李灵幽消了气,才敢询问“之前在群芳楼叫卖的那封信,可是公主写给荣清辉的回信?您约他在公主府相见,不是打算同他私奔,而是打算痛骂他一顿,对不对?”
李灵幽笑睇他一眼“我何止想要痛骂他一顿,还想痛打他一顿呢,只可惜,他没来。”
殷郁见她说笑,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公主要是气不过,我明天就去痛打他一顿,保管打得他满地找牙,没脸见人。”
李灵幽瞅了瞅他比荣清辉脑袋还大的巴掌,比荣清辉脖子还粗的手臂,知道她要是敢答应,他真敢跑去把荣清辉打个半死。
“用不着你,我会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你当我让墨书写了这封信做什么,就是拿来造假,吓唬他用的。”
李灵幽年少时读多许多杂书,记得一个把信笺做旧的法子,只需要用些茶水和赤酱,晒上两日即可。
“只是吓唬吓唬他,也太便宜他了。”殷郁不甘心道。
李灵幽看了眼床头小几上的信笺,语气凉凉道“谁说只是吓唬他?我拿这封信还有大用,保管叫他脱一层皮。”
殷郁精神一振,虚心求教“怎么个用法?”
李灵幽一手托肘,一手轻抚着红唇,眸光幽幽,失了公主的端庄,却透出几分祸国妖后的风采。
“你说,我把这封信交给隔壁御王可好?”
殷郁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