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这一次,封疆居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他就这么放任我在天牢之中,极其清闲且悠哉地过了三日。
说实话,能免了每日里对着那些虚伪的朝臣职业假笑,或是成天地对着上位者“过奖过奖”地说些官话,我其实很自在。且依我对封疆的了解,他虽武艺平平,但却不缺决断和魄力,一旦他要做什么决定,是断然不会拖过三日的。
看来,他是要我活了。
呵,现在倒是相信我和家之人不会变节了?那么为何当初,他却一定要我父死在一场本可以获胜的战争里?!
不错,即便非红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瞒了我五年,但我五年间也多的是机会自行调查——五年前的两国大战,因战场选在西蛮的多伦草原,故也叫多伦之战。多伦之战声势浩大,两国军队各有近十万相互厮杀,足足杀了半月有余但依然是僵持不下!最终,还是父亲临时变换了阵法,结结实实打了西蛮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多伦之战,若是没有后来的粮草不足之祸,本是赢定了的!!
但据我调查,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封疆突然连发八道圣旨勒令父亲撤军回国;为达目的,他甚至断了粮草供应,并且,就连当时军中仅剩的为数不多的粮草,也因一场莫名的大火而损失殆尽!
若说多伦之战的惨败与封疆无关,我绝不相信!只是眼下外患未除,又有仇家来秋后算账,孰轻孰重,我没有其他选择。
看了看狱卒送过来的饭食,我不禁叹到果然还是没有其他选择——即便我强烈要求了三日九次,狱卒送过来的东西里除了清水就是清茶,没有酒,还是没有酒!
想来也是,封疆一反常态将我监禁三月却不杀我,应该并非是信了我,信了和家;他是信了西蛮对我、对和家的恨意——即便我投诚西蛮,西蛮也不会接受一个压了他们近五年的敌国将军。
说什么他所承诺的和亲人选不是我,不过是粉饰而已,就像他身边那个帮他传旨的粉面太监一样,虚伪!
胸中抑郁难平,手边却连一坛阑干意都无,既然要我去西蛮王庭铲除那劳什子的叱奴军,好歹也让我痛痛快快吃上三个月的断头饭啊!端起一碗水佯装是酒给自己灌下去,我痛骂“封疆这皇帝做的,真真是小气!”
我就眼见着外头守着的狱卒颤了颤。
没见识!亏得没叫他们认识父亲,论起骂人来,我父亲和卓才是和家一宝,先帝在时,每每做了不像话的事情,父亲他总是会在朝堂上“乌龟王八蛋皇室一家子都是乌龟王八蛋”地责骂,如今换了我,对着先帝惹出的那一大筐桃花债,也不过只能略略骂出一句“浪荡竖子”罢了。
所以我从小钦佩父亲,钦佩他是我和家文武双全的第一人。
终有一日,我要让封疆在中山国所有臣民面前谢罪,承认他妒忌英才,疑心深重,蓄意害死了中山国两朝元老兼常胜将军,和卓大人!
“将军大人!”
“和玉大人!!”
我一个恍惚,险些以为有人在叫父亲的名号,待我反应过来,竟看到了扒着铁栏拼命试图把脸挤进来的,胡啸。
“胡啸将军!”我一跃而起,“你的伤如何了?”
“没事没事!”胡啸气色不错,言语间依旧是开朗活泼,“小师父你还说我!我带了太医过来,都三天了,你倒也叫狱卒们传个话,寻个太医来看看啊!”
“看、看甚?”
我还记得三日前被喊打喊杀的胡啸所支配的恐惧,这次再见面,胡啸居然待我一如往常!我不由地更加恐惧,连问上两字都要顿上一顿。
“你的手啊!”胡啸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看着他拼命扒着铁栏的手腕,一个只剩下了个缠满绷带的腕部的手腕,其实很想说,你还好吗?以后没有右手了,就永远不能再做打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