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看就是找准了目标!
我忙看过去!
竟是浴池里一个湿漉漉、光溜溜的汉子!
那浴池不同于浴桶,似是更坚固的瓷石所铸,平素自然是用来满足客人同姑娘们鸳鸯戏水的愿望,所以那其中清水常满也不足为奇。想来正是因此,这位客人才得以死里逃生,从爆炸和大火中捡回一条命来!
宗元蛟身形鬼魅,五年不见,他的轻功的确出神入化,水火交错之中,我几乎都要确定他可以制服那幸存之人!只可惜,那幸存之人的轻功显然更高!
交手了!
一时拳脚相加,水花、火花四溅!
宗元蛟是西蛮人,虽生得清逸文气了些,但西蛮人的健壮体格毕竟在那里摆着,兴许,这也是他轻功再好,但最终也只能止步于此的原因——自古轻功绝妙者,无不是体格小巧。那光溜溜的汉子虽然体格也不小,但粗粗看去,也还是要比宗元蛟灵巧不少,而他又浑身湿漉漉的如泥鳅一般,宗元蛟要杀他,自然要耗些功夫。
于是,我便寻了个能避火的石头墙坐着,打算行一行真正意义上的隔岸观火。毕竟,我都已经出手帮他除去了心头一患,剩下的局能不能圆起来,还要看他自己。若他连这点善后的本事和思虑都没有,那他宗元蛟也不必急着收权在手了——因为就算收了他也掌握不了!
瞧热闹瞧得正乐不可支,我眼前突然一晃,似乎是珠宝映了日头在闪,立时一看,竟是废墟里还有个活人在爬!
我蹭的起身飞去!
可等我凑近了才发现,这个“活人”其实并不需要我操心。
她只是被炸得只剩半个身子的鸨母。
“为什么?”她用她快掉到嘴唇上的眼睛瞪着我,“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我没有回答。
我也无从回答。
因为她质问的人,自始至终都并不是我。
而她要质问的人,自始至终都并没有这样对她。
“公主,我对你如此忠心!”
“为了你,我甚至将全部身家都给了宗越!”
“公主!!!”
我想,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个来自怨鬼的凄厉质问了,就好像我一生都会记得地牢之中的那三天,还有那三兄弟的狼目。
默默记下宗越这个名字,我向宗元蛟的战场看过去。
昔言!
竟是昔言!?
方才我隔岸观火,直到这时离得近了,我才发现,原来那湿漉漉、光溜溜的汉子竟是昔言!
“停手!”
也是,说起轻功好的人,我认识的人里昔言堪称第一。
“自己人!”
虽不情愿,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终于还是勉强用了这个称呼。
只是奇怪,宗元蛟先前还说他从昔言那里听说了我在暗道猛灌蛇毒,怎的这时竟不认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