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朗看见敖惊羽在凉亭里,便往这边过来一看,发现他妹妹被敖惊羽的身形给挡住,也在这亭子里。
要不是温朗来得及时,温月初可能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思及此,她顺着凉亭柱子瘫软下去,浑身哆嗦、后怕不已,哭得不能自己。
温朗把温月初扶起来,道“月初,这是怎么了?”
敖惊羽低眼看她,道“阿辛只不过摔断了一条腿,你劝劝她,不必如此自责。”
这话温朗听来不是滋味,道“三小姐的情况可要紧?敖二,这次委实是月初做得不对,我代她向你赔不是。回去以后我定严加管教她,不会再让她做出这样的事。”
敖惊羽点点头,道“那两匹马检查过了吗?”
温朗道“检查过了,并无异常。有可能是吃错了东西,听马差讲,马突然发病的事之前也偶有发生。”
温月初倏而怔愣地抬头看他,眼角的泪还垂着。
敖惊羽亦侧头看他。
温朗面色严肃,无往日的半分玩笑之意。他蹙眉道“怎么,你不信我?你若不信,再派别人去检查一遍。”
片刻,敖惊羽道“我信你。既是意外,你带她走吧。”
温朗一边搀扶着温月初一边道“等三小姐好些了,我再带月初登门谢罪。”
要不是温朗扶着,温月初走路都走不稳。
温朗路上一言不发,带着温月初回家以后,直接领着她回院子,进了她的房间。
温月初人还恍恍惚惚的,紧接着脸上便是一疼,火辣辣的感觉瞬时蔓延了整张侧脸,伴随着“啪”的一声,那力道颇大,温月初身子一偏,就趴倒在了桌面上。
随之她捂着脸,才意识过来,这一巴掌是温朗打的。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从小到大他都没打过自己。
现在的温朗是满脸怒气,与先前在侯府时的冷静大相径庭。
温朗沉声道“今天你都干了些什么?那马你动了手脚是不是?”
温月初摇头,辩驳道“我没有……哥哥不是说那马是吃错了东西,自己突然发病的吗?”
温朗冷笑,道“你信吗?”
温月初看见他从袖中取出的那枚银针时,脸色煞白。
温朗道“这是在你骑的那匹马上找到的,你觉得那匹马还是突然发病吗?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是不是?我原以为你只是争强好胜了一点,却没想到你竟存了这样的歹毒心思!你想害死敖家三小姐是吗?”
温月初哭了起来,猛地摇头,道“没有,我没有想害死她,我只是……我只是想胜出罢了……我也没想到,那马会突然朝她冲过去……”
温朗冷眼看着她,道“难怪一开始你就问我三小姐是不是也去,这银针你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吧?你早就打算到了马场以后想办法和三小姐比试,她若不如你还好,她若比你强,你就把准备的银针用上!温月初,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心计变得这样深了?”
温月初再也无从辩驳,趴在桌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现在也后悔了,可是后悔也无济于事啊。
温朗又道“就因为她是敖二的妹妹,你便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三小姐是侯府嫡女,是威远侯的掌上明珠,也不看看你自己,拿什么可以跟她比?就拿你哥是敖二的朋友吗?今日我为了包庇你而欺骗了敖二,来日他若是知道,还会再信我吗?
“你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是不是,我跟你说过许多次,你偏还是要痴心妄想。他压根就没正眼看过你,你给他做的那些衣裳他一件都没要,全给我拿去扔了!月初,你若当真惹到了他,你觉得他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原来敖惊羽说没穿过她做的衣裳,竟都是拿去扔了……
温月初心里难过,可是却又不得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