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诊了一会儿,道“微臣观娘娘脉象暂未发现有异样,娘娘的情况还有待观察。”
敖雨辛听起来不对劲。
昨晚她都跟苏长离说了她没有不舒服,打喷嚏也只是用发梢挠的,他放心不下今日遣太医来看也无可厚非,但她感觉并非是例诊这么简单。
后殿与御书房相隔又不远,平时早朝后再忙苏长离也会回后殿来用早膳,今日他没回,敖雨辛遣宫人去问也问不出个头绪,只说他在忙。
太医前脚出去,敖雨辛后脚就出了后殿,直往御书房去。
结果半途被太监拦了下来。
太监急道“皇后娘娘,皇上正接见大臣呢,此刻怕是不便见娘娘。”
敖雨辛一眼便看出太监在撒谎,压根不理会,直接绕开他便走。
太监还想来阻拦,敖雨辛平素好脾气,可这种时候,沉目冷色,皇后威严顿显,她也不说话,直直抬脚往前走,太监岂敢冲撞鸾仪,只能惶恐地步步往后退。
最后敖雨辛走出了后殿,太监再无可退,一跤绊倒在院门口。
敖雨辛便大步越过,径直往前走。
此时苏长离哪里在接见大臣,只见大门开着,有太医院的太医们进出。
敖雨辛心头顿觉像被一只手给紧紧扼住了,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她驻足定了定神,抑了抑纷乱的思绪,深吸一口气,抬脚往那扇门一步一步走去。
门前宫人神色不安,想进去通报,被敖雨辛止住。
敖雨辛抬脚踏入了御书房的门,抬头朝正前方看去。
那里摆放着苏长离平时办公的书桌和龙椅,桌上折章堆积,但是却和往常她每每进来便能看见他端坐桌前的光景不一样。
他压根没坐在那里处理政务。
此时苏长离正坐在御书房侧边的内室里,太医在内,外边站了日常侍奉在侧的太监。
太监见得敖雨辛来,神色变了变。不等他回头对内室里说一声,敖雨辛就已大步上前,伸手拂开了帘幕。
只见苏长离正斜倚在软椅上,一手扶着额头,一手由太医施诊,手臂上扎了数根银针。
帘幕一开,苏长离便掀起眼帘看了一眼,在看见敖雨辛时顿了一顿,当即皱起眉头,道“怎的到这里来了?”
他精神也和往日不同,看起来有些委顿。
敖雨辛脸色有两分发白,尽量平静地问太医“怎么回事?皇上身体有恙?”
太医在苏长离的眼神下,战战兢兢“就只是、就只是……寻常的疲劳过度引起的……”
敖雨辛沉声厉喝道“敢有半字谎言,本宫掀了你的脑袋!”
虽是安居后宫为后多年,可曾经也是在战场杀敌的,那等气势慑得太医连连跪地。
太医道“皇上现、现有咳嗽发热等风寒之症……暂还未断定出究竟是寻常风寒还、还是……”
敖雨辛眼前有片刻的晕眩。
苏长离身体向来极好,以前极少有过小病小热,而今正值瘟疫时期,他却染了这等病症……
苏长离十分镇定,让随同敖雨辛一起来的嬷嬷先扶敖雨辛回后殿休息。
敖雨辛转身出了内室,但却没有出御书房,而是走到桌边,就着苏长离平日用的笔墨,拿了一张空白折子来,执笔蘸墨,待到笔锋要接触纸面时,她手腕顿了顿,笔尖微微发抖。
是她的手在发抖。
敖雨辛极力平了平,深呼吸,再下笔时平稳流畅,字迹清秀而有其风骨,很快书好了一封折子。
待墨迹风干,她合上折子,扣上蜡封,交于御书房的宫人,令道“传本宫懿旨,快马加鞭送至浔阳,宣浔阳景安侯入朝觐见!”
宫人领命,携了折子匆匆离去。
敖雨辛拂开宫人,压根不会回后殿,径直又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