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暗,她到珍珠家看四月,四月又长大了些,半大的小奶猫最可爱,也不再乱叫,趴在她的腿上小瑾叫都叫不走。
珍珠笑道,“瞧瞧,这小东西跟认人似的,知道三小姐才是她的主人,这会子谁都叫不走了”
她顺着四月的猫往下捋,笑道“怕是我来的少,它只觉得新鲜,哪里就分得清我是主人”
闲聊了一会,珍珠赶着要去送衣裳,留着小瑾陪她。
“四月好可爱啊,三小姐,谁送你的呀,这人对你真好”小瑾歪着头问她。
她半靠在椅子上,怀里抱着四月,倚着小瑾的胳膊,半晌才低低说道
“小瑾,我大约真是个凉薄之人,纵使他对我再好,可我依旧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而那个人,就算心里再如何想念,也只能做到,你对我好一些,我便对你好一点,你对我不好,我便转身离去。”
她偏过头,看了小瑾一眼。
“从古至今,咱们女子的处境,毕竟艰难些,对情爱有所保留,也是自保的能力。小瑾,你能明白我说的吗?”
小瑾站在旁边,听着她的话,想了半天,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片刻,又猛的摇头。
“三小姐,你说的太深奥了,小瑾不太懂,小瑾只知道,谁对我我,我便对她好,就像小姐待我们一家这般,那我自然也掏心掏肺的对小姐”
她听着小瑾的话,嘴唇微微动了下,终究没再说什么话,轻轻阖上了眼眸。
往后的两个月,她除了上课,补习英语,稍有时间,还要跑去看四月,日子过得也算充实。
仲夏后,昼长夜短。
傍晚闲暇时,她喜欢倚在露台的凭栏处眺望,远处的天空像一幅幅淡墨山水的画,当晚月明星稀,月光更是美得让人寂寞。
她靠的位置,恰好可以看见隔壁公馆的庭院。
那公馆大厅里透着微弱的灯光,院门虚掩,里面几株松柏,湿气氤氲,青翠满目。
说来也奇怪,隔壁搬来都这么久了,她愣是一次都没见过那家人。
“岁月惟好静,万事不关心。”她重重的叹了口气,退出露台,回了自己房里。
密斯陈的外文教的很好,这两个月她也算突飞猛进,简单的日常对话基本可以应付。
她拿到了船票,半个月之后去英国,暮二也安排好了她到那边读书的事情。
她心里做着打算,出发前给大哥知会一声,其他人她也懒得再理,让大哥去处理吧。
没成想,临出发的前几天,陈副官急匆匆的跑来找她,说叶向晖受伤了,希望她去看看。
他帮了自己这么多,理应去看望的,她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陈副官车开的很快,她一路上心神不宁,下车时走了神,一脚踩空,脚崴了一下。
“清浔小姐,还能走吗?”看她蹙眉,陈副官有些担忧。
“没事。”
可是崴脚真的很痛,此刻她也顾不上脚疼,踮着那只崴脚,一瘸一拐进了叶向晖的公馆。
他就那样躺在床上,眼眸紧闭,一动不动。
她倏然乱了方寸,尖着嗓子说话,“到底怎么回事?他是哪里受伤了?”
陈副官低着头,“师长在返程的途中,中了敌人的埋伏,肩膀中了一枪”
“那人怎么不睁眼”她说话带着些许哭腔,拳头下意识攥的紧紧的。
“军医给做了手术,取了子弹,现在应该是麻药还没过”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把心里那些隐约的担心卸了下来,坐了一会,倦意涌上心头,在旁边边打盹边揉脚。
就那么到了黄昏,麻药终于散了。
叶向晖不知何时醒了,见她在旁边打盹,也不出声,只在心里痴笑。
她探过身子问“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