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呆滞。

啪嗒！

水渍掉在芬奇满是鲜血的脸上。

姜辰的心中五味杂陈，像打翻了调料瓶。

人间不值得。

一句话，看似是普通的网络段子，却精确的表达出来芬奇内心中的绝望。

紫帝仙藤孜孜不倦的生命力，芬奇的身体渐渐完好如初。

但他早已经放弃了自己生命的希望，完全自我否定了。

现在即便是他的身体已经收复，但大脑也没有接受自己的复活，极端的自我否定，让他永远陷入了死亡的状态。

换句话说，芬奇的灵魂已经放弃了人间，徒留被姜辰救活的空壳。

他生命中的悲剧，经历过的惨痛，大多是卑劣之主故意造成的，那个可恶的家伙已经被姜辰杀死了。

卑劣之主死去的那一刻，芬奇内心也是无比向往重回阳光的吧！

但却因为几句话，让那一刻的芬奇万念俱灰，只想解脱！

姜辰却不敢松手，他抱着这幅羸弱的空壳，音容犹在，二人一步一步回到长安众人身边。

长安众人沉默无言，看着姜辰带芬奇回来。

所有的观众都发现了姜辰的异常，停止了对芬奇的议论。

有的人心生疑惑，有的人幸灾乐祸。

但是并没任何有一个人真正把芬奇的自杀当回事。

主持人也忠于职业，继续介绍第二场赛事。

本应是上官小猫与极北部落冰镜公主艾丝的对决。

冰镜公主来到擂台，洁白的蕾丝连衣裙飘动着。

场外所有人也都在等待比赛双方就位。

但上官小猫却始终没有出现在擂台上。

任凭主持人连声呼喊，上官小猫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只要姜辰没发话，上官小猫就不会上去比赛。

开始，只隔几分钟，倒是没人说什么。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观众们逐渐变得暴躁起来。

“啥意思？到底比不比了？”

“上官小猫是不是和姜辰一伙？姜辰他们是不是以为自己赢了一场比赛就可以装逼了？”

“比不比！要比就赶紧上！不比就赶紧滚回炎黄去！“

“胆小鬼，吁！”

刚才还在欢呼雀跃的观众，此时仿佛成了姜辰的债主。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逻辑。

姜辰在赛场中犹如困兽一般打斗。

而观看者不需要任何物质或付出，就可以进场看到姜辰拼死拼活。

等到姜辰拼完了，是输是赢，观赛者们就可以随意的评论。

输的是芬奇，他们就骂芬奇。

输的是姜辰，他们就骂姜辰。

这种自信从何而来？

只因他们觉得自己来看姜辰比赛是对姜辰的一种恩赐！

所以，不论说出来的话多么恶毒，都是他们的权利。

而上官小猫晚到一会儿，就活该挨骂。

一生悲哀的芬奇就活该去自杀。

他们都是旁观者，谁人愿意管别人死活？

可姜辰不是旁观者。

他发自内心的感受到芬奇的绝望。

他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替芬奇发声。

一片嘈杂中，姜辰说话了。

“你们！都有罪！”

姜辰说道。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姜辰说啥？”

“他怎么这么矫情，不就是死了个人吗？”

“就是，大赛哪有不死人的！”

观众顿时议论纷纷。

姜辰受够了这些嗡嗡的聒噪苍蝇。

“有罪！全都有罪！”

“即使雪崩降临，也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