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都没问题,生活费要是减半——
不对,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宋韵染拿眼角去瞥商榷,看清他脸上的形容,对方自岿然不动,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一阵心虚,又将头转回来,咬笔。
她最近已经因为生活费的问题被逼的进厨房亲自下手了,再减半下去,估计过不久就要香消玉殒暴尸街头了。
她这一副欲言又止,说实话不愿意,说谎话太为难的表情商榷一滴不漏全看在眼里。
宋韵染应完了一句啊就没有了下文,又趴回去抬手写了两个字,然后叹了一口气,表情里似乎夹杂了一丝受伤。
商榷对青春期少女的心理一概不懂,更不想懂。
但是宋韵染最近三天两头带着伤出现在他面前,作业鬼混,浑身戾气渐长,这些都看在眼里,不可能装没看到。
原本以为是个性子温顺的,被打了巴掌也不会出声的人,最近却有反转,刚才吃饭时在他母亲面前的那席话,看似不经意,细品却觉得这不该是个16岁姑娘说出来的话。
也许他从前并没有仔细注意过她,所以对突然表现出来的这些有些猜测也不一定。
两相矛盾下一想,商榷竟然难得地有种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觉,他从小遇事沉着,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让他觉得棘手过。
半天,宋韵染手上只动了几下,过了一会儿,她抬手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又望过来“小叔叔,多少分算不理想啊?”
商榷“”
宋韵染问的一本正经,似乎认真的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商榷却在听完她的一席话之后,徒然沉默,好一会儿,大力合上了手里的书,一声闷响,他摘了眼镜从座位上站起来,拿了桌上的水杯出去。
宋韵染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刚才脸上的神情是不是无语的意思
思考的结果是她睡着了。
商榷重新推门进来的时候,宋韵染枕着右手恍若无人般呼吸平缓地睡着,刚才自己揉乱的头发还乱趴趴地附在头顶,消瘦的眉骨下平时淡色的眸子此时紧闭着,长睫毛微动。
像是睡得不太安稳。
她的左手臂从刚才开始就没见怎么动过,写字时就垂在身畔,此时睡着,也依然垂在身畔。
商榷放下手中的杯子,走过去,不知出于什么缘由,他竟然微微俯下身,想捏住她宽大的睡衣袖子提起来看一看。
只是他刚一动,宋韵染像是有感知似的,眼皮动了动,待反应过来身边有人,她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坐起来,用力太大,脑袋直直撞向商榷的下巴。
看清了商榷的脸色,她又惊又心虚地想要抬手帮他摸一摸下巴“小叔叔,对、对不起。”
不知道是在说对不起她写作业睡着了,还是对不起撞了他一下。
商榷虽然没出声,但是刚刚那一下,他的眉头很明显的皱缩了。
可见,杀伤力有多大。
商榷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一下撞的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怎么,等到她的一只手附上他的下巴,轻抚了两下他才猛地甩开了她的手,站直了身体伸手捏了捏眉角。
半晌,他哑着声音不容置喙的命令道“回去睡。”
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了她将他的书房当成安眠床了。
宋韵染默默地收拾东西,将那张涂鸦似的草稿纸又胡乱塞进了书里,抱着她的小书包出去了,出去之前,看了商榷好几眼,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一句没说。
商榷重重地坐回椅子里,下巴还有点酥麻的痛感,这些对他不足为道,只是刚刚宋韵染那只冰冰凉的手混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倾向他时,他居然怔忪了一瞬。
第二天一早,顾枫接到商榷的时候宋韵染照例已经出门了,他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