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逸的空间和僵硬的人,商榷的手还停留在宋韵染额头三公分开外的地方,就那样僵着,没有抚下去的动作也没有拽住她的头往外拉。
他第一次觉得有什么东西没法儿掌控。
这种感觉,挺糟糕的。
更糟糕的是身前的人是个未成年少女,她可能连自己当下带着妥协细软的代表的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只是没有等他说话,埋在他胸口的脑袋就动了动,随后身体往下一滑,他本能地伸手接住了,把人往上提了提。
“不行了,虽然小叔叔你怀里好暖和,但是我觉得我的腿需要拯救一下——”宋韵染嘶的呼出一口气。
往下一看,这才发现一片狼藉的地上,宋韵染光着的脚踩在地上,刚才挪动的距离里灰色暗纹的大理石地面拖出了一条不长不短的血迹。
从她刚刚蹲着的地方,到她现在脚落地的地方。
微微退开了半步,宋韵染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翘起了个二郎腿,右腿肚子搭在左大腿上,自己掰了右腿的腿心看了一下。
嗯,踩到了一块小碎玻璃,扎进肉里了。
这种入肉三分的疼细细密密的后劲传来,刚才踩得时候也没有感觉,这会儿心情缓过来了才觉得有点要命。
隔得老远她用嘴吹了吹,想也没想就伸手将戳进肉里的玻璃碎渣拔出来了,小拇指差不多大,顶端带着尖头,上面都是血迹。
玻璃从肉里分离的时候她明显的也吸了口气,然后不甚在意地抬头找垃圾桶,头抬了一半,瞥见面前僵立着的商榷
真是有点僵,拧着半边的眉毛瞪着她的腿。
玻璃拔出来之后有点渗血,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她随便找个药上一下就行了。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站起来有点尴尬,床底下都是碎玻璃,她的鞋子在商榷的身后边,被他的脚后跟挡住了。
宋韵染举着手上的碎玻璃在商榷面前一晃“小叔叔,帮我把桌子底下那个垃圾桶踢过来,或者帮我把你后边的鞋踢过来也成。”
她觉得这事儿不好意思太麻烦商榷,大半夜将他吵醒已经很罪过了,而且可以看出来他刚刚想揍她。
可能碍着她是女孩儿不好下手。
商榷的反应是从她手里接过了那个碎玻璃片,也没有怎么往后边看,但是甩手一扔,那碎片就稳稳当当地落入了垃圾桶。
“好准头!”宋韵染小心翼翼地去看他的表情,发现他还是瞪着她那只伤腿。
有丝莫名,这是让起床气给气蒙了不成?
“然后呢?”他冷冷出声,声音裹挟着浓浓的冷意,“拿纸巾一抹完事?”
宋韵染一惊,这说话方式,怎么这么不商榷呢?
呛人了可还行?
不过她也没敢呛回去,摸了摸鼻子老实道“还是得包扎一下的,就我这跟伤不绝缘的体质,没准就整个破伤风出来。”
商榷不动,她就只能靠自己去拿架子上的药箱了,伸出左腿去探地上没被玻璃碎片荼毒到的位置,打算绕过去商榷后边穿鞋,谁知道脚还没有碰到地,她肩膀上已经受力被猛地一推,整个人瞬间倒回了床上。
“”她有点儿暴躁了“干什么呀,又不帮我还阻拦我自个儿包扎伤口,小叔叔你诚心的吧”
她说话的时候是边说边起的,等话说了一半身体也已经从床上撑起来,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
因为商榷已经从架子上取了药箱,拖过她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来。
听见她的话,本来就冷着的脸划过一丝戾气,他没有立刻打开箱子,反而盯着宋韵染,盯到她有点发毛的时候他才说话“会服软吗?”
本来是不会的,她这个人,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都可以找时机回你一腿,受伤流血也不是特别在意,她对疼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