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小叔叔究竟要你手里什么东西?”宋韵染语气尚且平常,被人拿刀抵在脖子上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慌乱惧怕,音色清冷。
“哎他没告诉你吗?不过也对,他哪能轻易告诉你,商榷这人冷血无情惯了,不可能主动将自己的秘密的告诉旁人的。”
冷血无情这几个词用在商榷身上的时候,宋韵染很难有代入感,她啐了一句“你才冷血无情。”
靳衍惯常将这种词语当成是夸奖,眼角一挑“你知不知道商榷他爸是怎么死的?”
果然。
宋韵染曾经细想过,能让商榷如此费力去挖掘的东西是什么,她想了很多,可是商榷这人的淡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他的心。
唯一剩下的应该就是他父亲的死了。
宋韵染的父亲与商榷父亲的结识是因为一个共同的爱好——古玩名品。
商榷的父亲从小志不在经商,跟宋闵山一样是个喜欢满世界跑人,意在看遍山河名品,痴迷程度到了有些走火入魔的地步。
宋韵染父亲没去世的时候她见过他一面,是个喜欢笑的中年男人,商榷的性子完全没有像他,一个像冰一个像火。
可是后来听说是意外,去世在国外。
没有人亲眼目睹,商榷见到的也只是一张照片——一张七窍流血死状很惨的照片。
甚至尸骨都没有找回来。
而那张照片,商榷费了一番功夫才追踪到将照片传输进来的id。
说到id,靳衍啧了一声“我当时就是想挑衅一下他,谁知道他不屈不挠地找了我两年,这两年我可真是行动困难。”
“所以商伯伯去世的时候,你在现场?”宋韵染冷冷问了一句。
“小妹妹,你这个问题超纲了,如果今天是我被你拿刀抵着没准我会乖乖说,可是现在你没有提问资格。”
只是他这句话刚落地,那道枪声就响起来了。
紧接着是靳衍的一声闷哼。
他的手微微一松,宋韵染立刻身子一动,往下面一缩,迅速往前冲出去。
可是靳衍的速度同样很快,即使受了伤他的反应速度还是惊人,一腿扫出去宋韵染被他绊到在地上。
复而又单手将宋韵染拎起来,天生带笑的眸子此刻没有半分笑意,刀尖改为抵在宋韵染的胸口,他朝四周望了一眼,嘴角的笑阴邪阴邪的“玩阴的?很好啊,枪法很准,可是我不知道我的手会不会抖,我手里这位——”
不待他说完,密林的小路上走出来一个人。
一身黑色正装加身,带着身上肃清冷漠的气质,隐隐中还透着几丝雷霆的怒意,远远走来,气势里是逼人的压迫感。
他白如冠玉的脸上明明没有表情,黑檀一样的眼睛里却像是压了许多情绪。
一步一步走来,垂在身侧的手随意地掂着一支枪。
那支枪在冷冷的月色下闪着银光,似乎跟它的主人一样正散着冷意。
能令漫天星光和星辰黯然失色的容貌,在这样一个废弃的旧码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靳衍看清了来人,拽着宋韵染的那只手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情绪波动而颤了颤,他的笑越发邪气“商榷,原来你没在拍卖会现场。”
从拍卖会到这里至少需要半个钟,而他们在这里的时间不过短短十分钟而已。
漫长的犹如一个世纪的十分钟,他以为身后那只船靠近,而他只要上了船今天的任务就可以堪称是完美的完成了。
宋韵染在看到商榷的那一瞬间,心底涌起的是什么情绪她也说不清。
明明不应该在这里的人,当司闫将靳衍的行踪告诉他的时候他思考了会,最后说会在拍卖会等靳衍来,所以宋韵染才去了后方。
原本觉得是万无一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