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衍的伤差不多已经好完全,头发被推成了平头。
他静静地坐在探监桌前,见了商榷,压了压嘴角。
脸颊上被子弹划伤的地方留下一道疤,更衬的他整个人邪气丛生。
商榷在椅子前坐下,质地不大好的椅子,商榷坐下时椅脚在地上划出一道尖利的摩擦声。
他不以为意,从口袋里掏了一个东西出来,轻掷在桌面。
靳衍眼睛都直了,戴着手铐的手飞快的拿过那个透明的样品袋。
里面是一小撮柔软的头发,用一根粉色镶着玉扣的发绳绑好。
只是发绳上沾了斑斑点点不太明显的血迹。
靳衍只看了一眼,握紧在手里发狠似的冲着商榷呲牙“你把她怎么了?!”
商榷伸出一只手指,一下一下漫不经心地在桌上敲击着“暂时安全。”
商榷从来不废话,虽然他做事手段狠厉,但是在b城的风评一向上佳,不是个顾左右而言他的人。
靳衍重重地摔回椅子里,流氓似的舔了舔唇角,邪笑道“对,只要我一天没有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她在你手里就还有用处,你肯定舍不得弄死她。”
两个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在这个空旷的房子里甚至传来回声。
“不一定。”商榷继续敲击着桌面“我没有多少耐心。”
靳衍啐了一口“什么意思?”
“你说我父亲的死法,够不够让人出气?”这一次,商榷直直地看向靳衍。
他眼里的玩味半分都没有掩饰,似真似假的。
靳衍的脸突然就白了。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靳衍,庄名伶对我的作用就是牵制你说出实话,如果我发现她没用,废掉一颗棋子也不需要我动手。”
靳衍明白了,商榷今天来不是跟他讲条件。
他是来告诉他,他已经怒了,想要的东西,最好趁着他还耐心跟你商讨的时候就给他,不然他手上的人,捏死就跟捏死一个蚂蚱一样轻松。
并且商榷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会脏。
靳衍握了握自己的手,指甲嵌进肉里,感觉不到疼痛。
其实早在码头边上商榷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输了,这么久他撑着也不过是因为不肯认输而已,因为一放手,他就要在这个牢笼里暗无天日地度过下半辈子。
靳衍这样的人,到死都想要拉一个替死鬼,赌徒心理已经接近变态。
他本来想端着态度,用条件交换一个自由身。
他坚信商榷有这个能力。
可是他却抓了庄名伶,人一生里不能有软肋,不然就会被绑住手脚,心甘情愿地做俘虏。
靳衍最终低下头来“你想知道你父亲的死,可就算知道了你也不能报仇,那种组织,别说法律,在封建社会就是暴徒一样的存在,除了以暴制暴,你是没有别的办法的。”
“那是我的事。”商榷目光炯炯。
“娜塔莎,游离在非洲一带地下洗钱的黑道组织,他们崇拜雄鹰,嗜杀戮。”靳衍闭了闭眼,他曾经也是那样的一员“这些人喜欢什么就靠掠夺,也就是说被他们盯上的东西,除非你双手奉上,否则一旦稍有反抗,天涯海角也要将你追来用鲜血祭拜他们图腾。”
这种组织一度无人敢惹,非洲当地政府也是毫无办法,仁慈的镇压手法行不通,以暴制暴还逮不到人,这个组织狡兔三窟。
“我父亲怎么死的?”
靳衍顿了顿“自然是因为反抗,你们这些从小在法制国家长大的人,未免太天真,觉得所有国家都应该跟你们一样是站在法律制高点上的,认为天网恢恢。”
他有些置身事外“娜塔莎当时看上你父亲收集的一块塔罗盘,那是非洲古部落一块很原始的手工电子产品,在黑市里收藏价值也是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