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街上难得到了夜晚不是一片杂乱而是被散发出幽幽红灯的小灯笼照射下的一片热闹和馨。

孩童们三三两两在街上跑，手上举着仙女棒点着了之后闪出亮晶晶的火花。

童谣从他们嘴巴里跑出来，隐约能听见几个过新年迎新春这样的字眼，声音稚嫩，甚至还有咬字不清楚的。

一派喜气洋洋。

司闫揣着兜从小店里出来，外面天寒地冻，他吸溜了两下鼻子，裹着衣服踢着棉鞋走在干燥的长街上。

他明显是一副没有睡饱的样子，细长的眼角上眼皮耷拉着下眼皮，显得要睁不睁，卫衣帽子露出来的一撮头发呈爆炸式地附在头顶上。

嘴角那个小梨涡要掉不掉的，随着他的两三声哈欠，被他揉成了各种形状。

没走两步，前面一堆哼着童谣玩仙女棒的儿童挡住他的路，平时没有什么耐心的司闫这会儿不知道哪来兴趣，站在几个半大孩子身后昏昏欲睡的打着哈欠看他们。

直到一个小男孩发现他，因为他拿着打火机喀嚓了好几下没有点着那根仙女棒，看到司闫这一个大人，自然而然地求助了“司闫哥哥，帮我们点一下。”

虽然说是这么说的，但是司闫此人在这条街上的名声不怎么好，喜欢作弄这帮子毛豆没有长齐的小孩。

所以跟他说话的时候还是有点战战兢兢的。

司闫没说话，将他的打火机接过来，滑轮的火机需要点力气，对司闫来说轻而易举，喀嚓一声点燃了一根仙女棒，发出夺目的亮光。

打在司闫脸上忽明忽暗的。

几个小矮子的表情都亮了，看着他手上那根仙女棒，拍着手喊“新年到，乐开颜——”a

司闫“”

刚才递给他打火机的小男孩憧憬着想伸手去接他手里的东西，偏偏司闫的劲儿又上来了，不肯给。

把一帮小孩弄得欲泣欲诉，最小的那个说话还不清楚的小女孩更是直接扑到他的小腿上，伸出胖嘟嘟的小拳头锤他“坏得得！”

司闫蹲下逗她，伸手捏她的脸“想要？”

小女孩点头，目光亮晶晶的。aa

“叫哥哥。”

“得得。”

“亲哥哥一口。”

面前的哥哥撇开了要睡不睡的神情，这时候端的是一派严谨，眉目清隽，有种男生女相的小菩萨的感觉。

小女孩吧唧一口，一个带着口水的吻印在司闫的脸上。

“把你手里的棉花糖给哥哥吃一口。”

他手上的仙女棒都快烧完了，居然还一派闲散的‘色诱’小女孩。

小女孩可怜兮兮地将视线从他手上收回来，将自己的棉花糖递上去，渴望能在仙女棒烧完之前转到自己手里，所有还是挺着急的。

司闫于是将仙女棒放进了她的右手，又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她的棉花糖直接从棍子上叼走，然后扬长而去了。

“”小女孩看看右手上不到两秒彻底熄灭了的仙女棒，左手一根光秃秃的木棍，再也没忍住，哇一声在大年三十夜里哭的惊天动地。

司闫经过豆汁摊的时候，那里没有营业，门倒是开开的，小女孩的哭声还从身后传过来，老板冲门口探了个头，吼司闫“臭小子，你又把我家孙女怎么了？我看你就是欠，快给我哄好咯！”

司闫拍拍屁股，咽下了甜腻腻的糖“小孩子，糖吃多了蛀牙，我这是为民分忧。”

老板都给他气笑了“混账东西，晚饭吃了没有，我家还剩几个饺子，给你打包带走吧。”

大概是知道司闫孤零零的过大年三十，好歹启动了点街坊邻居的恻隐之心。

司闫也不推拒“我去前边买两颗青菜，你先帮我装好，待会一块儿拿。”

前边有个中型超市，年三十也不打烊，还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