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闫离开或者是更久之前开始,唐宁就有心绞痛的毛病,发作的时候不分场合,只是以前都是轻微的,稍微忍个几秒钟就过去了。
可叶奇眼睁睁地看着从司闫离开之后唐宁的病状发作间隔越来越短,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最严重的时候叶奇甚至看过他疼到失去神志。
可是这些唐宁都不让说,不去医院,也不肯让叶奇安排私人医生给他诊断,甚至很多时候都像现在这样,叶奇递过去药他也不肯吃。
叶奇自认跟了唐宁许多年,应该算是了解他的人,可是有时候又是真的看不懂面前的少爷想的是什么,他行事果断,带着杀伐决断的强势,在集团内部一向有不近人情这样的形容、
可是另一方面私底下又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少爷,也没有见他对什么感兴趣,很多的时候都是穿着一身休闲的家居服自己就能过一天。
他在唐氏上用了很大一部分的精气神,可是转过身又好像对哪些功名利禄半点兴趣都没有。
唯一的,只会在司少爷面前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会急,会跳脚,会露出关心,也会无奈。
如果中间没有横陈这上一辈的事,叶奇想,唐宁是不是会活成另外一个样子。
他好像将司闫爸妈的死很大一部分都背在自己身上了,认为自己隐瞒,认为唐家欠了他们一家三口,独自背着自责和责任,揽过了这些沉甸甸的人命。
可是他明明半点错都没有。
小的时候怕司闫收到伤害所以瞒着这些,长大了甚至也从来没有正脸看过唐友安,作为亲叔侄,唐宁一直在筹谋着要怎么让唐友安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将自己心底那点感情紧紧地捂住了,半点都不敢向司闫透露,可是转头司闫一句话就能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这样的一个人,看在叶奇眼里只有心疼了。
“不能对外说生病的事。”唐宁重新靠回椅背上,因为剧烈的疼痛带起的情绪使得他的眼角都沾上了一抹红,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无力。
叶奇从他手里接过水,还是忍不住唠叨:“少爷,您实在没有必要这样,我听顾枫说了,商总那边已经出手了,他还能搞不定一个唐三总吗?”
叶奇知道唐宁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唐友安为司闫父母亲的死付出代价,他全然不顾惜血缘关系大义灭亲,在叶奇看来却将自己逼得太狠了,有些不值当。
“商榷有他的事要做,他的父亲是犹豫唐友安的账本,所以要让唐友安陷进经济案里,可阿闫的不是,他欠阿闫的是两条人命。”
唐宁的神色只有在提到司闫的时候会微微软化下来,终于不再是那副冷淡的无动于衷的样子。
“可是少爷,您究竟想要做什么?您把身体折腾成这副样子了,到头来谁也不心疼,司少爷一走就是快两年,连个信都没有。”叶奇说到这里装着胆子问唐宁:“要不我去找找司少爷吧,您见了他说不准就不心绞痛了。”
所谓对症下药,唐宁的解药就是司闫,叶奇真心诚意地想着司闫能回来。
唐宁扶额的手一顿,下一秒狠厉的目光投过来:“叶奇,记住我的话,别找他,也别试图让他回来。”
一个b城,甚至一个国度,对唐宁来说并没有多大,他手握一个唐氏要找一个人多容易,别说人海,就是掘地三尺找一个司闫也不过是废点功夫的事。
可是他从来没有找过。
最后一次见面那天司闫对他说的话历历在目,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自己心悸的声音。
“唐宁,我对你没有这么深的感情,我离开唐家的时候才十岁,那时候能懂什么事,你真以为我这几年对你巧言令色是因为那一点莫须有的亲情?还是你那种所谓的爱情?别傻了,你们唐家有钱有势,我还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他不能回想,